· 甚至还有…伽古拉在无数次背叛与选择中,最终决定“成为自己”的那一瞬间。
所有这些,都是“存在”的答案。
方舟继续深入,已经可以看到潮汐的“核心”——那不是一个点,而是一个不断扩张的“虚无奇点”,它正在将宇宙的存在概念如抽丝般剥离、吞噬。
“就是那里。”捷德指向虚无奇点。
“你要怎么做?”伽古拉问,“用这些记忆去填满它?那需要多少?一亿?一兆?一垓?虚无是无限的。”
“不,”捷德摇头,“我要和它对话。”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捷德独自走出方舟,踏入绝对的虚无。
他的身体开始分解——不是被吞噬,而是主动将万象归元形态展开到极致,将自己化为一座“桥梁”,一端连接着三百勇士的存在印记,另一端…探向虚无奇点的最深处。
在虚无的中央,捷德“看到”了真相。
“无之潮汐”确实不是敌人,而是宇宙之外某个无法名状存在进行“呼吸”时产生的自然现象。那个存在在沉睡,每一次呼吸,就会有无数的“可能性泡沫”(即宇宙)诞生、成长、然后接受“潮汐”的洗礼——能证明自身存在意义的泡沫会留存,不能证明的则被抹去,回归为纯粹的可能性,等待下一次呼吸时重新开始。
这个宇宙,只是无数泡沫中的一个。
而现在,潮汐正在判断:这个泡沫,值得存在下去吗?
捷德将三百份存在印记展现出来,但虚无奇点的反应是…漠然。三百份,对于需要评判整个宇宙的潮汐而言,太渺小了。
需要更多。
需要这个宇宙所有文明、所有生命的答案。
但时间不够了。方舟内的勇士们已经到达极限,存在之墙随时会崩溃。
就在这时——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捷德意识深处响起:
「还不够吗,儿子?」
捷德猛地一震:“父亲?!”
不是幻觉。在虚无奇点中,浮现出无数光点——那是贝利亚消散后,融入万识之库知识海洋的意识碎片。三百年间,这些碎片并没有消失,而是在知识海洋的最深处,悄然记录着这个宇宙发生的一切。
记录着光之国重建时的希望。
记录着无数文明加入联邦时的信任。
记录着三百年间,每一个生命为了对抗命运而做出的努力。
记录着…捷德成长的每一天。
「我一直都在看着,」贝利亚的声音温柔而骄傲,「看着你从需要我保护的孩子,成长为能够保护整个宇宙的守护者。」
那些光点开始汇聚,重新凝聚成贝利亚的虚影——不是完整的意识,而是他留在宇宙中的最后“印记”。
「潮汐要评判的是整个宇宙的存在意义,」贝利亚的虚影说,「那么,就给它看整个宇宙的故事。」
他看向捷德:「还记得我教你的吗?真正的平衡…是接受所有的部分。」
贝利亚的虚影张开双臂,开始“召唤”。
从存在之墙内,从宇宙的每一个角落,无数光点升起——那是三百年来,所有文明自愿贡献、由联邦保管的“存在印记”。不只是那三百万个文明,还有无数在历史长河中已经消亡、但他们的故事依然被铭记的文明。
甚至包括…那些曾经被认为是“敌人”的存在:雷布朗多帝国战士最后的荣耀、一些被净化了的黑暗星人的救赎、还有秩序之影与混沌本源留下的、关于“规则”与“自由”的思考。
所有的光点,所有的记忆,所有的选择,所有的光与暗、秩序与混沌、创造与毁灭…
汇聚成一条横跨宇宙的、璀璨到无法形容的“存在之河”。
然后,贝利亚的虚影做出了最后的动作——他拥抱了捷德,将自己的存在印记,与这条存在之河完全融合,然后…推向虚无奇点。
「告诉它,儿子,」贝利亚的声音逐渐消散,「告诉这个冷漠的潮汐——」
「这个宇宙或许不完美,或许充满痛苦与挣扎,或许有光也有暗…」
「但正是这一切的总和,让‘存在’本身,有了无可替代的价值。」
「而我们,选择继续存在下去。」
光河涌入虚无奇点。
奇点静止了。
然后,开始“逆转”。
不是爆炸,不是对抗,而是一种…“理解”。
潮汐开始退去,如同涨潮后的海水回归大海。在退去的过程中,它“留下”了一些东西——那些被它抹去的边缘星系,重新浮现,不是简单的复原,而是被“重塑”为它们最理想的可能性状态;那些在抵抗中牺牲的战士,他们的存在印记被“返还”,以新的形式回归宇宙轮回。
而最重要的变化发生在虚无奇点原本的位置。
那里留下了一个微小的、永恒闪烁的“光点”——那是这个宇宙的“存在之证”,是潮汐认可这个宇宙值得存在后,留下的“印记”。
它将成为这个宇宙的“灯塔”,在未来无尽的岁月里,向宇宙之外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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