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澜没掏手机记,只是点头。“我回去看看。”她说,“但不保证反馈时间。”语气公事公办。
“明白。”陈默说。
“还有别的事吗?”她问,像要结束对话。陈默摇头。“没了,谢谢您。”沈清澜又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很复杂。
有审视,有好奇,也许还有一丝极淡的兴味。然后她转身,走向出口。灰色针织衫的背影,很快没入门外的夜色里。
陈默站在原地。
展板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有点刺眼。他眨眨眼,感觉心跳现在才慢慢缓下来,像刚跑完一段长路。
背包带子勒得肩膀发疼。
他调整了一下,往外走。路过签到处时,戴眼镜的女生还在,正收拾剩下的议程册。她抬头看了陈默一眼。
眼神有点茫然。
陈默走出大楼,风立刻灌过来。比来时更冷,带着湿气。他拉紧外套拉链,手插进口袋。
口袋里还有一张备份U盘。
他摸了摸,金属外壳冰凉。然后他掏出手机,给沈清澜的手机号发了一条短信。号码是他从公司通讯录背下来的。
“陈默。密码已发送。”
没有称呼,没有客套。发送成功后,他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没有立刻回复,这在意料之中。
他收起手机。
沿着园区小路往外走。路灯把影子拉长又缩短。他脑子里复盘刚才的每一个细节,语气,表情,动作。
推演分数大概多少?
他没问系统。现在不问。有些事需要自己感受,而不是靠数字确认。他走到园区门口,拦了辆出租车。
上车后报出地址。
司机按下计价器,车子汇入车流。陈默靠在后座,闭上眼睛。车窗外的灯光划过眼皮,红红黄黄。
今晚该做的都做了。
U盘递出去了,问题问对了,印象留下了。剩下的,就是等待。那百分之二十几的不确定性,现在全压在那小小的存储芯片里。
他睁开眼,看窗外。
城市夜景流动,高楼灯火通明。某个窗口里,也许沈清澜已经到家,正把U盘插进电脑。
或者还没。
也许她会先洗个澡,喝杯水,处理别的事。U盘搁在桌上,黑色金属壳反射台灯光。
陈默不知道。
他只知道,第一步迈出去了。脚踩实了地面,虽然还有点虚浮。车子拐进他住的那条街,减速。
巷口的路灯还亮着。
飞蛾不见了,也许被风吹走了。陈默付钱下车,走进巷子。脚步声在墙壁间回响,很轻,但清晰。
他上楼,开门。
屋里黑着,没开灯。他摸到开关,按亮。光线刺眼,他眯了眯眼。背包扔在椅子上,外套挂好。
然后他走到电脑前。
开机,屏幕亮起。他打开邮箱,刷新。收件箱空空如也。他关掉,又打开开发环境。代码跳出来,密密麻麻。
但他没心思看。
他坐在椅子上,就这么坐着。屋里只有主机风扇的声音,持续的低鸣。窗外偶尔有车驶过,轮胎压过路面。
手机静悄悄的。
他等了十分钟,也许二十分钟。然后他站起来,去烧水。水壶呜呜作响,蒸汽顶开壶盖,噗噗地喷。
他冲了杯茶。
茶叶在热水里舒展,慢慢沉下去。他端着杯子,走回窗边。推开窗,冷风灌进来,吹散茶的热气。
楼下巷子空无一人。
只有那盏路灯,孤零零亮着。光晕边缘模糊,融进夜色里。陈默喝了一口茶,烫,舌尖发麻。
他呼出一口气。
白雾在冷空气里散开,很快消失。他关窗,拉上窗帘。然后回到电脑前,打开一个空白文档。
标题敲下:后续推演准备。
敲完,他停住了。手指悬在键盘上,没动。文档空白一片,只有那六个字孤零零挂着。
就像三天前一样。
但这次,有些东西不同了。U盘不在键盘旁边,它在另一个人手里。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另一台电脑前。
等待开始了。
陈默保存文档,关机。屏幕暗下去,映出他的脸。模糊的轮廓,眼睛很亮。他起身,去洗漱。
水流哗哗,打湿脸颊。
毛巾擦干时,布料粗糙,摩擦皮肤。他抬头看镜子,水珠从发梢滴下来,落在锁骨上,冰凉。
回到卧室,躺下。
关灯后,黑暗涌过来。他睁着眼,没立刻睡。脑子里过今晚的每一个画面。她的挑眉,她接过U盘的手,她转身的背影。
还有那句话。
“我回去看看。”
四个字,很简单。但里面藏着可能性,像一枚硬币抛向空中,还没落下。陈默翻了个身,脸埋进枕头。
呼吸慢慢均匀。
入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U盘指示灯闪烁的样子。蓝色的光,在黑暗里一亮,一灭,一亮,一灭。
像在呼吸。
窗外的风又大了些,吹得玻璃微微震颤。远处有夜班公交驶过,引擎声低沉,渐行渐远。
他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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