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像鸡窝蹦迪的狗和一条单身狗,事后会缺失被控制时的记忆。即便被控制着做过什么,不仅自己不会记得,旁人也会被删改掉相关的记忆。
似他们这般不明真相的浑浑噩噩,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但如果是自己,月煌不仅会全程感受自己被别人操控着,去做那些超出自己意愿的事情,事后还要在扭曲中,面对一整个短暂忘记自己的世界。
他无法接受。
若注定只能这么行尸走肉地活着,他宁愿去跟创造者拼个玉石俱焚。
打定主意后他一刻都没耽搁,连忙将师父请了出来,打算找个理由糊弄过去。
毕竟身为武功都没学全的普通弟子,在没有得到师父同意之前,他是绝不能私自离开藏剑山庄属地的。否则,将被视作叛门。
结果这个脑子里好像只有肌肉的老妖婆,一眼就看穿了自己。
月煌遗憾于自己的失策,只能换上另一个很没有创意,但绝对正确的理由:“师父真是慧眼如炬......其实吧,徒弟我最近总听师兄师姐们说,外面到处是战火纷飞,奸邪肆虐,百姓民不聊生,我等武林正派中人自当扶危济困,救万民于水火......”
如此大义凛然的理由,就算师父明知自己是在胡扯,应该也会认真考虑一二的吧。
结果还不等说完,叶秋水忽然将鸡腿塞进月煌嘴里,粗暴打断了他的话。
表面柔弱似水实则刚强如山的女子,已然不想再试探了,直截了当地问:“别扯这么多没用的,直说吧,你是不是不想认我这个师父了?”
这下轮到月煌发愣了。
啊?
有这么严重吗?
自己只是想出去闯闯,又不是抱着必死的心出去的,撑死了也只算是待久了想出门透透风,怎么可能决绝到连师父都不认了?
要知道,这年头的江湖规矩里,师父可以随随便便把徒弟踢出门,但身为徒弟想要换个师父,可谓是艰难无比。
一般来说,导致“不认师父”这种事发生的,除了以死相逼之类的特殊情况,最多只有两个可能。
其中比较普遍的,是徒弟有了出师的能耐,双方公开办一场出师仪式,了结师徒名义,今后以辈分相称。当然如果双方愿意的话,继续以师徒相称也没问题。
另一个不常见的,则是做师父的犯了极大的过错,徒弟找上有威望的江湖前辈,在对方见证下和师父恩断义绝。
就像这怪力妖婆之前收过的那两个徒弟,一个跑了一个跪了,都是发生在叶秋水打伤他们之后。有了“虐待徒弟”的大错在前,跑了的那个追回来安抚过后,和跪了的那个,一起送给别的四代弟子做徒弟了。
为此叶秋水还被罚出去奔波了一整年。
当然了,月煌觉得自己跑庄主门前也跪上一跪,都不用脱下衣服展示身上的伤,甚至连话都不用说,二庄主都得主动出面帮自己断了这师徒关系。
最开始他的确有这想法。毕竟一个身心正常的青年男子,被一个年龄相仿的女师父天天往死里打,换谁都不可能没点怨气。
但和这个怪力女孩相处久了,他知道对方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性格太过刚硬而已。再加上见过几次她脆弱的模样,月煌实在不忍看她再难过。
两个徒弟一跑一跪的那段时间,她看似无所谓,实际上躲在房间里哭了好几场的。
每次她哭完了,擦干眼泪再揍月煌的时候,下手真的是轻得跟哄孩子一样。
至于为什么她宁愿动手打人,却不愿意坐下来好好把话说清楚,月煌也不明白。真要去猜测的话,或许是年少时经历过什么心魔吧。
不管怎么说,这对笨蛋师徒也就这样了。
月煌只能三口两口把鸡腿吃了,然后举起右手,并拢三根手指发毒誓道:“我月煌对天发誓,今日所言绝没有不认师父的念头,若话有不实,天打雷劈神魂俱灭!”
见他正经的模样不似作伪,叶秋水心里松了口气,表面上却平淡如常地甩下一句:“谅你也不敢。”
端起月煌倒的酒一饮而尽,叶秋水思索了一阵,幽幽说道:“武艺突然有了进展,你的确应该多出去走走,在生死之间磨砺剑术,顺便也能试着找回曾经的天赋......”
月煌一听,立马开心地俯首作揖:“谢师父成全!”
叶秋水拿筷子用力敲了敲他的头,不满地说:“为师还没说完,你急个什么!”
月煌只能抱头装傻。
瞪了他一眼,叶秋水没好气地接着说:“但你武功如此低微,出去乱跑跟送死没什么区别。正所谓‘不教而杀谓之虐’,你死不死无所谓,为师可不想再被背上‘虐徒’地诬告。”
诬告?
月煌差点笑出声。
逃跑的那姑娘被你打得直吐血,以为自己要死了,哭爹喊娘了半天。跪庄主门口的那小子,更是断了一条腿,险些没治好,彻底变成瘸子。
这算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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