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条单身狗的醉拳打到兴起,仰起脖子又是一口酒洗了半身的澡,再度狂笑着喊:
“狂倾东海洗刀光!”
月煌更是一惊,自言自语道:“好工整啊......”
本以为这家伙肚子里没多少墨水,结果一开口,就是格外押韵的两句诗,而且意境也颇为豪迈,与他的性情倒是极为契合。
而一连七刀全部落空的喵薄荷,似是知道自己时间内伤不到对方,认命了一般后退几步,扎了个好看的姿势,像看猴戏一样看着一条单身狗继续打拳。
接着,仿佛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一条单身狗,又喊出下一句:“笑踏鲲鹏三万里!”
对仗依旧工整,韵脚也压得明白,但月煌已没了对他的敬仰之心。
无他,在喵薄荷选择远远看戏后,在众人围观下旁若无人打醉拳的一条单身狗,实在太令人为之尴尬了。
他这套醉拳似乎完全没有进攻能力,只是原地灌酒后胡打一通,别人伤不到他,他也奈何不到别人。
月煌不太明白,一个重伤濒死的家伙,哪来的劲在这尬舞。
不过当最后一句“壶中日月作沧浪”喊出口时,月煌略微感慨一句“好诗”后,忽然发现了异常。
一条单身狗血肉模糊的后背,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恢复如初了!
古铜色的皮肤包裹下,宛如铁铸钢削的完好筋肉,在那被砍得烂出一个大洞的后背衣服中,丝毫不加掩饰地展露出来。
月煌忽然觉得自己脑子不太够用了。
本以为自己琢磨出来的疗伤功法还算靠谱,有了随功力不断精进的潜质后,更称得上一句精妙。但在见识了这个打上一套拳,就能彻底治好伤势的功夫后,他再也没有半点骄傲了。
受刺激的青年人心中忍不住长叹:“我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啊......”
随手扔掉不知从哪摸出来,此时已经喝光的酒坛,一条单身狗用袖子随便一擦嘴,对着喵薄荷笑着说:“痛快!再来!”
却不料喵薄荷摇了摇头,双刀收回后背,抛过来一个白眼:“你赖皮,不打了。”
一条单身狗显然没跟上这姑娘的思路,皱着眉头讽刺道:“此乃我丐帮镇派绝技‘笑醉狂’,自有疗伤妙用,若这也是赖皮,那贵教隐匿身形后专注偷袭的战法,也光明正大不到哪去。”
喵薄荷冲他做了个鬼脸,根本没有接他的话茬,只是说:“我们没奶,不公平。”
哈?姑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月煌和一条单身狗两个中原汉子,当场就被镇住了。
现在可是唐朝,风气再如何开放,寻常女子也不会说出这种满是歧义的话来。
这两人一个出身儒侠,此时满脑子都是男女之防授受不亲、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之类的圣人警句。另一个正派无比,已经在犹豫要不要说一句“妖女休要妖言惑众”缓和一下气氛了。
一旁看戏的人间风雪客第一时间“喂喂喂”了起来,似是想说什么,却苦于不知该如何遣词造句,差点咬了舌头。她旁边的“求你让我读条”,直接当场红了脸,双手掩住脸颊,一双眼睛溜溜直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作为队友,又是恶人谷话事人的秦奕岚,则是颇为头疼地捂住额头,尝试着挽救恶人谷形象:“她是西域人,唐话说得不太好......她是想说,我们这边没有医师助阵......你们别误会......”
说话一向中气十足的秦奕岚,此刻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下没有意义的轻微叹气。
困惑于众人的反应,喵薄荷眨眨眼睛,很是迷茫地说:“我们就是,没有奶啊。”
“好了你别说了!”秦奕岚几乎是咬着牙挤出的这句话,“赶紧过来,别再丢人现眼了。”
喵薄荷瞪了她一眼,“坏女人”三个字再度说出口。
于是秦奕岚拳头更硬了,月煌被勒得差点窒息,只能继续拍打她的拳套,提醒她不要伤了无辜。
秦奕岚狠狠地剜了月煌一眼,神色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松开手放了他。
她心有不甘,还是说出了反派退场前,常用的借口:“若非浩气盟人多,我手上可用之人太少,此次绝不会这般狼狈。”
听着她颇为心虚的场面话,月煌很理智地没有当场戳破她。只是心中郁闷实在难以忍受,不说点什么总觉得道心不稳,索性揉着脖子涩声说:“承蒙关照,今后有机会定去恶人谷登门拜谢。”
秦奕岚冷笑起来,继续说着场面话:“那我等着。”
之后的情况就再无波折,刚刚占据优势的恶人谷两人被一条单身狗翻了盘,只能在你一句“丢人”她一句“坏女人”的相互诘难中含恨退场。月煌也顺理成章地,和最初设想中一样,成了浩气盟的府上宾、阶下囚。
一条单身狗对月煌的印象极差,等到秦奕岚和喵薄荷走没影了,还不肯正眼看他,整个人从上到下都透露着“嫌弃”二字。
人间风雪客则忙着跟坐骑低头聊天,也不知道这一人一马究竟是怎么交流的,月煌只觉得这位持枪女侠相比与人交谈,似乎更喜欢跟马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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