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他们两个压根看不到掐着隐身诀的月煌,从旁人角度来看,自始至终都是在对着空气说话。
注意力稍微差一些的,没能看到飞剑攒射和剑影分光的场面,眼中所见只有两个怪人,一前一后在这里炸真气玩。
偏偏藏身于空气之中的某人经历过太多事情后,性情变得越发谨慎,哪怕事情尽在掌握之中,眼下也坚持一言不发。
他没有反应,书生和中年男子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尽管处境尴尬,但还是顶着一圈吃瓜群众的目光,傻乎乎地站在那里。
如此隔空对峙了好一阵,直到奔着看热闹而投来的目光收回大半,这两人才在反复的眼神交流中,决定由一直没有开口的中年男子,以几乎要把拱起的双手触碰地面的姿态,恭恭敬敬地说:“我二人前面领路,还请前辈赏脸。”
说罢,他们俩就迈着极其不自信的脚步,恨不得把一步距离分成三步取走,缓慢且踌躇地艰难前行起来。
月煌倒是很想试试,如果自己不赏脸,没有跟他们走,事后会发生什么。
不过冷静下来好好想了想,他觉得对方如此费心费力地布置,应该是有重要事情需要当面商谈。
即便这次不给面子,他们肯定还会预谋下一次,甚至下下一次,直到月煌同意和他们见面为止。
俗话总是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样被一伙藏在黑暗里的势力盯上,终究是件麻烦事。
于是在这两人蜗牛般,花了数十息的时间只向前挪动了几步路的时候,他思索一阵后还是跟了上去。
不过他有的是耐心,即便如此,还是没有开口说哪怕一个字。
甚至为了尽可能避免被人发觉,他连法力都没有调用,只是迈着步子,轻巧无声地远远缀着。
如此这般,大约两盏茶的时间过去,明里暗里各怀心思的三个人,总算挪到了这条街的末尾,停在一栋酒楼门前。
酒楼紧紧挨着一块高约十米、宽近百米的巨大石笋建造,木质结构依靠在溶洞中自然形成的奇观外围,人造和天然和谐地融为一体,看得月煌很想骂上一句“究竟是哪个混蛋敢这么破坏自然风景啊”。
由于所处地貌明显向上凸起,五层高的楼房,硬生生被衬托地像是有七八层那么高。
再配上和周围房屋一样,外围房檐上整齐安置的火把光源,离远了只觉得那是星辰闪烁,不自觉会让人想到“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的诗句。
想到这,月煌的脑回路不自觉又跑偏了。
这句诗是他从手机上看来的,全诗名为《夜宿山寺》,说是诗仙李白在乾元二年被贬后所写,距离天宝年间差了四五年。
似乎,刚巧和这一方虚假世界如今的时间对上了。
“如果李白还没作出这首诗,我现在把它念出来,等到名声传扬出去,他会不会有一种活在别人阴影下的错觉?”
月煌如此无厘头地想着,念及李白捶胸顿足高呼“这不可能”的场面,他不自觉嘴角一抬,差点笑出声来。
当然,放在游戏设定中,李白可是创立长歌门的江湖顶尖高手,更是号称青莲剑仙的存在,必然不会和真实历史中一样落魄。
说不定名声刚刚传扬出去,青莲剑仙就抄着家伙堵到门前,用剑刃跟抄袭狗讨个说法了。
他这边把自己逗得开心无比,可前面带路的两个人却是遭了老大罪过。
“咱们要怎么跟老大交差啊......”站在门前,中年男子仰头叹气,满脸绝望地对书生说道。
他那张不管怎么变幻表情都带着一点笑意的脸,此刻苦得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书生的神色比他好一点,但也好不了太多,眼下勉强还能维持住最基本的淡定,只是一开口就彻底露了馅:“主人一定会杀了我的......”
他与中年男子对某个大人物的称呼截然不同,似乎透露着两人在所处势力中,天差地别的身份。
这般说起话来,几乎马上就能挤出满脸泪水。
对此,月煌没有任何看法,甚至还有点想笑。
不过他的心情并没有愉悦太久,那两个人的痛苦面具也很快就摘了下来。
因为有一位身穿白裙,脸色白皙得跟鬼一样的女人,很快从酒楼里走了出来,站在三人面前,目光直接越过两张苦瓜脸,瞄准了还在隐身的月煌。
“你果然来了!”
她开口时,没有道出任何尊敬、畏惧之类的情绪,只有满腔幽怨,和一种让人听了心里格外不舒服的兴奋。
目光里,面容上,更充斥着旁人完全无法理解的扭曲和狂热。
那简直是饿久了的人忽然看到一桌美食,亦或是在沙漠挖了一辈子坑的寻宝人,终于挖出了一颗明晃晃的宝石。
面对这几乎要把自己吃进肚子里的病娇神态,月煌下意识退了两步,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了稳稳掐住法决的双手。
隐身诀没有问题,指法正确,没有半点错漏,指尖以特定轨迹流动的法力,同样稳固得看不出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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