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蛮石堡进入了分秒必争的准备状态。在阿拉密尔和艾莉丝的精心调理下,林昊的身体逐渐恢复,但那双“异变之瞳”带来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阿拉密尔结合精灵古老的心神冥想法和自然共鸣术,为林昊设计了一套独特的“视觉适应”训练。最初是在绝对黑暗的静室中,让林昊尝试关闭那无时无刻不在涌入的能量视觉,纯粹依靠听觉、触觉等其他感官。这对习惯了依赖“洞察”和现在这双“天目”的林昊而言异常艰难,如同让一个习惯用眼睛的人学习盲行。精神上的烦躁和感官剥夺带来的不适,让他数次几乎放弃。但凭借着土木工程师时期磨砺出的耐性和如今肩负的责任,他硬是咬牙坚持了下来。渐渐地,他能在黑暗中保持一刻钟的“内心澄明”,暂时屏蔽掉大部分杂乱的能量信息,只保留对强烈威胁的模糊预警。
随后是“定向聚焦”训练。在光线柔和的环境下,阿拉密尔会放置一些蕴含着不同性质、不同强度能量的物品——比如一块光耀石、一片暗蚀结晶碎片、一株蕴含自然生机的草药、甚至是一小团被符文约束的阴影能量。林昊需要做的,不是“看”清它们,而是尝试控制自己的“异变视觉”,只“观察”其中指定的一件物品,忽略其他。这就像在嘈杂的宴会上只听一个人的说话声。起初,他的“视野”里总是各种能量光斑乱窜,头痛欲裂。但经过无数次失败和调整,他逐渐找到了那种“心随意动”的感觉——将精神力如同探照灯光束般,凝聚于一点。当他第一次成功地将“视野”完全锁定在那块光耀石上,而周围其他物品都化为了模糊的背景光晕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掌控感油然而生。
然而,最困难的,还是处理眼中那两团灰白雾气本身。它们如同扎根在灵魂深处的异物,持续散发着微弱的灼痛和眩晕感,并且似乎与外界某些特定的能量频率存在着隐性的共鸣。阿拉密尔尝试用最温和的自然能量去浸润、安抚,效果甚微。张文则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这“烙印”源自法则层面的对冲,或许可以用更精纯、更稳定的秩序能量去“梳理”和“重构”其结构。
“领主大人,您看这个。”张文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覆盖着符文布。他揭开布,露出里面几块拇指大小、散发着柔和星辉的银色金属碎屑,以及一颗鸽卵大小、内部仿佛有液态蓝光缓缓流转的晶莹矿石。
“星穹银的碎屑!纯净奥术水晶原矿!”阿拉密尔轻声惊呼,“你们找到了?”
“只是极其微量的样本。”张文解释道,脸上带着兴奋,“是在藏书楼最底层,一个密封的、与地脉探测法阵相连的古老石匣夹层里发现的。可能是某位前辈领主或学者偶然所得,记录早已遗失。我们测试过了,星穹银对秩序能量有着近乎完美的亲和性与导性,奥术水晶则能储存和纯化能量。最重要的是……”他看向林昊,“它们散发的能量波动,非常稳定、纯净,似乎与您眼中‘烙印’的混乱特性截然相反,或许能起到‘中和’与‘引导’的作用。”
林昊的“异变视觉”落在这两样东西上。星穹银碎屑在他眼中呈现为一片极其致密、缓缓旋转的银色星云,散发着宁静而坚韧的秩序光晕;奥术水晶则如同一汪深邃的蓝色湖泊,内部的光流韵律平稳,带着一种包容万物的纯净感。仅仅是注视着它们,他眼中那两团灰白雾气的躁动似乎都平息了一丝。
“怎么用?”林昊问。
“我们设计了一个简易的‘锻魂阵列’。”张文拿出一张画满复杂符文的图纸,“以奥术水晶作为核心能量源和稳定器,以星穹银碎屑作为能量传导和结构强化的媒介。领主大人您需要坐在阵列中心,尝试引导【破晓之心】的力量,与阵列共鸣,然后……主动将您眼中的‘烙印’之力,一丝丝地引导出来,让阵列的能量对其进行‘锻打’和‘纯化’。这非常危险,如果引导失控,或者‘烙印’之力反噬,可能会伤及您的精神根本。”
阿拉密尔也严肃地点头:“这无异于用灵魂做锻炉,以法则为铁砧。成功率无法保证,痛苦必然巨大。”
林昊沉默了片刻。他能感觉到,眼中这不受控制的力量既是隐患,也可能成为关键。月食之夜迫近,他需要力量,更需要掌控力。
“开始准备。”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第一次尝试在高度戒备的静室内进行。除了林昊,只有阿拉密尔、张文和艾莉丝在场,马库斯亲自守在门外。地面上刻画着精致的“锻魂阵列”,奥术水晶放置在阵眼,星穹银碎屑按照特定方位镶嵌在符文线条的交点。
林昊盘坐阵中,闭目凝神,先是将【破晓之心】调整到最平稳的状态。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一丝精神力探向左眼的灰白雾气。
“嘶——!”如同用烧红的铁针探入眼球,剧痛瞬间袭来!但他强忍着,按照张文的指导,尝试用【破晓之心】的力量包裹住那一丝被引动的、带着强烈“凝滞”与“寂灭”气息的灰白能量,缓缓将其从眼中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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