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星澜下意识地抬手结契,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她迫切地想要召唤出雷宝,想要证明眼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可面前空空如也,没有熟悉的召唤阵光芒,没有雷光的闪动,只有冰冷的空气。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希冀彻底被绝望取代。
这不是梦,她真的失去了所有力量。
“你干什么?手舞足蹈的,是睡傻了还是精神病没好?”曲父的嘲讽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里,他看着曲星澜的眼神,满是不耐与嫌弃。
积压在心底的愤怒与恐惧瞬间爆发,曲星澜猛地低头,用尽全力撞向曲父的肚子。
曲父根本没料到她会反抗,被撞得踉跄着后退,重重摔在旁边的空病床上,发出一声闷哼。
趁这间隙,曲星澜一把推开试图拦路的曲母。
她像挣脱囚笼的困兽,跌跌撞撞地冲出病房,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来往的医护人员惊呼着避让,她却不敢回头,只顾着拼命往前跑。
“拦住她!别让她跑了!”曲父的怒吼声在身后回荡,带着气急败坏的尖锐。
曲星澜跑得飞快,穿越前的身体虽然不如在蓝星时强壮,却也因为常年被压抑而憋着一股狠劲。
她甩开了追在后面、因长期久坐而体态臃肿的曲父,跑出医院大门,冲进了黄昏里的街道。
熟悉的高中校门、刻着涂鸦的河流大桥、卖早点的摊贩……眼前的一切都和记忆里的地球一模一样,可每一处熟悉的景象,都在提醒她:蓝星的一切,或许真的只是一场黄粱美梦。
——乡愁是独属于男人的奥德赛,逃离才是刻进女人身体的史诗。(出自《奥赛罗》)
不知是谁说过的话在脑海里响起,曲星澜咬着牙,跑得更快,仿佛只要跑够远,就能逃离这令人窒息的过往。
直到夕阳渐渐落下,她才在市郊一个破旧的小卖部门口停下脚步。
胸口剧烈起伏,汗水浸湿了后背的病号服,她扶着墙,大口喘着气,摸了摸口袋——
只有一部没电的旧手机,和几张皱巴巴的零钱,加起来不到二十块。
她走进小卖部,用仅剩的钱买了一瓶矿泉水和一块压缩饼干。
走出店门,在附近公园的长椅上坐下,拧开矿泉水瓶,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她咬了一口压缩饼干,干涩的口感让她难以下咽。
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下,砸在饼干包装纸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蓝星的一切太真实了——外婆夜里给她热的牛奶,叶璇分享开心事时的雀跃,裴玄训练时认真的眼神,雷宝蹭她手心的温度,云宝软软的“落落”声……
那些画面在脑海里翻滚,和眼前的破败公园形成鲜明对比,让她心脏抽痛。
她拿着空塑料瓶,坐在月光下静静发呆,直到露水打湿了裤脚,天边泛起鱼肚白,心情才渐渐平复。
她不能就这么认输,就算回到了地球,就算失去了力量,她也要想办法离开那个所谓的“家”。
可就在她起身,准备去附近找份临时工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快步走来,拦住了她的去路,同时对着对讲机说道:“找到了!在和平公园西门的长椅上,人没事。”
曲星澜的心瞬间沉到谷底,手脚冰凉——她还是没能逃掉。
坐在警车后座,曲父紧紧挨着她,身上的烟草味和汗味混杂在一起,让她忍不住想躲开。
可曲父却毫无察觉,对着前排的警察谄媚地笑道:“哎呦,警察同志,真是麻烦你们了。这孩子就是不小心摔了脑袋,住了两天院,我昨天也是被她不爱惜身体的样子气昏了头,才打了她一巴掌,结果她就闹脾气跑了,真是不懂事。”
副驾驶的警察回头看了曲星澜一眼,语气带着几分劝解:“孩子还小,你也是,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回去多跟孩子沟通沟通,别让她再闹情绪了。”
“对对对,您说得是!我回去肯定好好跟她聊,之前是我太冲动了。”曲父连连点头,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
曲星澜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无比讽刺。
她深吸一口气,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声音平静却坚定:“警察同志,我不是闹脾气。我要报警,告我父母长期家暴,还非法囚禁我。”
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前排的警察愣住了,曲父的笑容也僵在脸上,随即变得铁青。
他猛地转头看向曲星澜,压低声音:“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家暴你了?昨天那不是气急了吗?我已经跟你道歉了!”
“道歉就能抵消刑事责任吗?”曲星澜冷冷地看着他,“你不止一次打我,还把我锁在家里,不让我出门,这些都是事实。”
曲父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突然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声音带着刻意的哽咽:“星儿,爸爸知道错了!昨天真的是我不对,我不该打你,你别跟爸爸置气了好不好?咱们回家,妈妈还做了你爱吃的早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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