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中午,阳光正好,店门上的铃铛又清脆地响了起来。
久亮推门进来,身后果然又跟着一个新面孔。
一看见他,姑姑就忍不住笑了:“久亮,你这是……又来我们这儿‘上班’提水了?”
久亮挠了挠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但笑容很亮:“呵呵,圆圆姐,我又给你带了个朋友来。”
他也想剪个‘盖盖头’试试!”
“哈哈,谁知道你主要来干啥的。”
姑姑笑着打趣,眼神在我和瑞鹅和久亮之间微妙地扫了一下。
我正拿着抹布擦镜子,也忍不住笑了,回头问他:“久亮,你又来‘提水’啦?”
“呵呵,”久亮看着我,眼睛弯起来,“我提水,那你给我洗个头啊?”
“行啊!”
没等我回答,瑞鹅已经抢先接话了,她对着久亮带来的那个看起来挺腼腆的男生说:“来,小帅哥,我先给你洗,你先剪。”
“好嘞。”
那男生点点头,跟着瑞鹅去了洗头椅。
瑞鹅现在洗头已经很有老师傅的架势了,动作流畅又稳当。
“坐这儿。”
姑姑招呼那男生坐到理发椅上,一边给他围围布一边随口问:“小帅哥第一次来我们店吧?”
“嗯,第一次来,”男生挺有礼貌,“美女老板好。”
“是久亮非请我过来剪头发。”
“哈哈,必须来!”
那个男生在一旁语气夸张,“他可是在满车间给抓人,说圆圆姐这儿手艺好,非要拉人来试试!”
“真的呀?”
姑姑被逗乐了,“久亮,你这是看上我哪个徒弟了,这么卖力给我拉生意?”
“不过我丑话说前头啊,”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朝我这边抬了抬下巴,“我侄女可还小呢,你别瞎想。”
“圆圆姐!”久亮耳朵尖又有点红,连忙摆手,“你别听他们瞎说,我就是觉得你这儿剪得好!”
“那就好,来,小帅哥,咱剪头发。”
姑姑笑着不再逗他,拿起剪刀,开始专注地修剪。
这边,久亮坐到了另一张洗头椅上,看着我:“我要洗头?”
嗯,洗洗吧。
“会不会……干洗?”
“干洗?”
我愣了一下,这个我还没学过,老实地摇摇头,“不会呀。”
“圆圆姐,”久亮扭头喊,“我想干洗头发。”
“干洗啊?”
姑姑手上没停,对我说,“霞子,那你给他围上毛巾,前后都得围好,别弄湿衣服。
知道干洗壶在哪儿吧?”
“我知道。”
瑞鹅连忙去拿那个,专用的长嘴小壶和干洗毛巾。
“行吧,那你坐这儿。”
我示意久亮坐好。
“霞子,你用那个小壶,一点点倒洗发水,兑一点点水,揉出泡沫再往他头上抹。”
“小心点,别把他给淹了……”
“我……我试试。”
我心里有点打鼓,但还是照做了。
围毛巾就有点笨手笨脚,围了好几遍才勉强像个样子。
然后我拿起小壶,小心翼翼地往他头顶倒了一点洗发液,又兑了极少的一点水,开始用手指轻轻揉搓。
泡沫很少,我有点慌,不知道是不是水加少了。
“放松点,别紧张。”
久亮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笑意。
我一抬头,从面前的大镜子里看到了他的眼睛。
他正从镜子里看着我,脸上带着温和的、鼓励似的微笑,好像我手忙脚乱的样子一点也不碍事。
我也从镜子里看了看他,碰触到他的目光,心里那点慌张奇异地平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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