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舟飞行的第一天，苏晚睡了整整六个时辰。
醒来时，已是傍晚。
李秀不在房间里，大概是去忙后勤事务了。
苏晚坐起身，揉了揉眼睛，从包裹里掏出一包蜜饯，一边吃，一边走上甲板。
中层甲板上很热闹。
弟子们三五成群，有的在观景，有的在切磋，有的在讨论修行心得。
见到苏晚，有人点头致意，有人视而不见——一个炼气三层的后勤师姐，在天才云集的环境里，实在没什么存在感。
苏晚乐得清静，找了个角落的长椅坐下，继续吃蜜饯。
夕阳西下，云海被染成了金红色，壮丽非凡。
“师姐！”林清露的声音传来。
小师妹跑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师姐你睡醒啦？我都来找你三次了，你一直在睡！”
“嗯。”苏晚递给她一颗蜜饯。
林清露接过，放进嘴里：“师姐，我带你去认识认识其他宗门的师兄师姐吧？”
“不去。”
“为什么呀？多认识点人，以后行走江湖也有个照应嘛！”
“麻烦。”
林清露被噎住了。
她想了想，换了个方式：“那……师姐你陪我去看看？我一个人有点不好意思……”
苏晚看了她一眼。
小师妹眼神期待，像只等待投喂的小动物。
她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吧。”
“太好啦！”林清露拉着她的手，往人群聚集处走去。
甲板中央，一群弟子正围在一起，听一位穿着紫袍的年轻修士讲话。
“那是‘紫霄宫’的弟子，”林清露小声介绍，“紫霄宫是中州的大宗门，擅长雷法，实力很强。听说这次他们的圣女也会来，是金丹中期的天骄呢！”
苏晚瞥了一眼。
那紫袍修士正在演示一种雷法手印，指尖电光流转，引得周围弟子阵阵惊叹。
“花哨。”她评价道。
林清露：“……师姐，那是高阶雷法！”
“哦。”
两人继续往前走。
前方，几个穿着白袍、背负长剑的弟子正在比试剑法。剑气纵横，寒光凛冽。
“那是‘天剑宗’的弟子，”林清露又介绍，“天剑宗是剑修圣地，他们的‘天剑诀’号称天下第一剑法！这次来的剑子，据说已经领悟了剑意雏形，是金丹组夺冠的热门人选。”
苏晚看了一眼。
剑法确实不错，但也就那样。
比起她随手拍出的寂灭剑意，差远了。
“还行。”她说。
林清露觉得，师姐的评价标准，可能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两人走到船尾，这里人少一些。
一个穿着火红长袍、头发赤红的年轻修士，正独自站在栏杆边，望着云海出神。
“那是‘焚天谷’的火灵体，”林清露声音更小了，“据说天生与火系法则亲近，修炼火系功法一日千里。他脾气好像不太好，咱们别过去……”
话音未落，那红发修士忽然转头，目光扫了过来。
视线在林清露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落在苏晚身上。
他皱了皱眉。
“青云宗的？”他开口，声音沙哑，“炼气三层也来参加大会？”
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林清露脸色一白，刚要说话，苏晚已经开口了：
“后勤。”
红发修士愣了一下：“什么？”
“我是后勤。”苏晚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负责管零食。”
“……”
红发修士被这个回答噎住了，半晌，嗤笑一声：“管零食？青云宗是没人了吗？”
苏晚点点头：“嗯，缺个管零食的，我就来了。”
说完，她拉着林清露，转身就走。
留下红发修士站在原地，表情古怪。
“师姐……”走远后，林清露小声说，“那人好没礼貌。”
“嗯。”苏晚从怀里掏出一包瓜子，递给林清露，“吃吗？”
“……”
林清露接过瓜子，忽然觉得，和师姐在一起，好像什么都不用怕。
因为师姐的眼神太平静了。
平静到让人觉得，那些所谓的天骄、天才、天灵体……
都只是……瓜子壳。
一嗑，就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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