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雪停了,皇宫裹上一层薄银,朱红宫墙衬着白雪,看着冷清又肃穆。宫人们拿着扫帚清扫主路积雪,呵出的白气刚冒出来就被寒风吹散,个个缩着脖子快步走,没人愿意在这湿冷天气里多待一秒。萧辰从御书房出来,走在回芷兰轩的小路上 —— 特意选了偏僻的道,免得撞见其他皇子。
他裹着那件旧冬衣,虽然还是空荡荡的,但连日的草药调理和训练,让他耐寒多了。以前走几步就冻得手僵脚僵,现在却能稳稳迈步,连呼吸都比以前绵长。“这草药和训练没白搞,至少不用像以前那样,冬天跟条冻僵的蛇似的。” 萧辰心里嘀咕,抬手拂掉肩上的雪,目光扫过路边的枯树 —— 枝桠上挂着雪,像开了层白花,倒有几分意境。
可没走多远,就听见前面传来喧哗声,夹杂着说笑和玉饰碰撞的 “叮当” 声。萧辰脚步一顿,心里咯噔一下 —— 这声音耳熟,是五皇子萧景泽。他赶紧想往旁边的阴影里躲,这五皇子跟二皇子一样,没事就爱找他麻烦,尤其是喝了酒之后,更是没轻没重。
但还是晚了。“哟!那不是七弟吗?躲什么呢!” 萧景泽的声音带着酒气,隔着雪地传过来,还带着刻意的拔高,生怕别人听不见。萧辰停下脚步,转过身,就看见五皇子被一群勋贵子弟和太监围着,个个穿得绫罗绸缎,身上熏香混着酒气,跟这清冷雪景格格不入。五皇子手里拿着把玉骨折扇,明明是冬天,却故意打开扇了两下,装模作样的。
“见过五皇兄。” 萧辰躬身行礼,声音平稳,没像以前那样发颤 —— 这是草药调理和训练带来的底气,至少表面上能稳住。
萧景泽眯着眼睛,上下打量萧辰,目光落在他的旧冬衣上,嘴角勾起嘲讽:“七弟,你这衣服是从哪个杂役房翻出来的?料子都磨白了,袖口还短了一截,穿出去人家还以为是宫里的小太监呢!丢咱们皇家的脸!” 他身后的勋贵子弟跟着哄笑,有个穿宝蓝色锦袍的少年还故意凑过来,用扇子挑了挑萧辰的衣摆:“可不是嘛!我家小厮穿的都比这好!”
萧辰垂着眼,没接话 —— 跟这群人争辩,只会招来更过分的羞辱。他心里却在吐槽:“就你们穿得好?跟孔雀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有钱?要不是条件不允许,我穿件羽绒服,比你们这花里胡哨的衣服暖和十倍。”
五皇子见萧辰不说话,觉得不过瘾,又想起了旧事,语气更恶劣:“对了七弟,以前你不是有块玉佩吗?虽然雕工粗陋,好歹是个物件,怎么现在不戴了?该不会是被人抢了,没脸再戴了吧?” 这话像针,扎在萧辰心上 —— 那块玉佩是林忠好不容易弄来的生辰礼,被五皇子强行夺走,林忠还为此被踹了一脚。
萧辰的手指在袖中微微蜷缩,碰到了藏在里面的铁钉,冰凉的触感让他冷静了些。他故意让声音带上点颤抖,显得难堪:“旧物…… 丢了就丢了,不提也罢。” 他知道,越表现得在意,五皇子越得意。
果然,五皇子笑得更嚣张了,他挥挥手,让身后的小太监拿出块布 —— 那布是垫手炉用的,边缘被火燎得焦黑,还沾着油污,看着脏得恶心。“七弟,你看你靴子都湿透了,肯定冻脚吧?本王赏你这块布,垫在鞋里,好歹能挡点寒气。” 小太监捧着布,脸上带着谄媚的笑,递到萧辰面前:“七殿下,快谢恩啊!五殿下多疼您!”
这哪是赏赐,分明是羞辱!把脏布当赏赐,还让他垫鞋,跟把他当乞丐没区别。周围的人都屏住呼吸,看萧辰的反应 —— 有人面露不忍,更多的是看热闹的兴奋。萧辰的指甲掐进掌心,一股戾气差点冲上来,但他忍住了 —— 现在动手,打不过五皇子带来的人,还会落下 “以下犯上” 的罪名,得不偿失。
就在这时,远处跑来个穿东宫服饰的太监,气喘吁吁地喊:“五殿下!太子殿下找您,说有万寿圣节献礼的要事相商,请您即刻过去!” 五皇子的脸色瞬间垮了,他还想再羞辱萧辰几句,却不敢违逆太子的意思 —— 太子现在是储君,他还得靠太子这边的势力。
“算你走运!” 五皇子瞪了萧辰一眼,对小太监挥挥手,“把这脏布扔了,看着晦气!” 说完,带着人匆匆走了,连个正眼都没给萧辰。
宫道上只剩下萧辰和那块被丢在雪地里的脏布。寒风卷着雪沫,打在脸上生疼。萧辰缓缓直起身,看着五皇子等人消失的方向,眼神平静得吓人 —— 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只有一片冰冷。他走过去,弯腰拂掉脏布周围的雪,露出下面的青石板,然后转身离开,连看都没看那块布一眼。
走回芷兰轩时,雪又开始下了。林忠早就等在门口,看见萧辰回来,赶紧迎上去:“殿下,您怎么才回来?老奴煮的粥都快凉了!” 他一眼就看出萧辰脸色不对,赶紧追问:“是不是有人欺负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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