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兰轩的陷阱刚布置妥当,萧辰就把林忠叫到跟前,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林伯,陷阱能防硬闯,防不住阴招。寿宴前,得摸清外面的风向 —— 各皇子有啥动作,宫里有啥新规矩,这些都得知道。” 他顿了顿,特意叮嘱,“别刻意问,多听少说,连谁最近心情差、谁得了赏赐都记着,细节里藏着门道。”
林忠赶紧点头,揣了包准备用来 “打点” 的糖渍梅子和几枚旧铜钱,跟揣着宝贝似的,脚步轻快地出了芷兰轩。他在宫里几十年,虽没权没势,却认识几个在各处当差的老伙计,打探消息倒是有门路。
第一站是茶水库。负责管水的老张头是林忠的老相识,两人以前还一起守过夜。林忠借口 “芷兰轩茶叶见底,来讨点茶末子”,递过去一包糖渍梅子,梅子用油纸包着,还沾了点他早上煮粥的米汤。“哎,手滑!” 林忠刚递过去,梅子就掉了两颗在地上,他赶紧弯腰去捡,差点撞翻老张头脚边的水桶。
老张头笑着接过梅子,打开油纸尝了一颗:“还是林公公你有心。可不是嘛,最近忙疯了!太子要‘雪顶含翠’,二皇子要‘金骏眉’,三皇子更讲究,连茶具都换了三套!” 他压低声音,凑近林忠,“不过我听说,三皇子前几日除了要茶叶,还支了批桐油和细棉布,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要干啥。” 林忠心里一动,面上却装作不在意:“贵人的事,咱们哪猜得透,照办就是。” 心里却把 “桐油、细棉布” 这俩词记牢了 —— 这俩东西可不像是日常用的。
离开茶水库,林忠绕去浣衣局,找帮他缝过药枕的刘嬷嬷。他递上几枚旧铜钱,铜钱用红线串着,线还松了,掉了一枚在地上,滚到刘嬷嬷的针线筐底下,两人找了半天。“刘嬷嬷,谢您上次帮忙缝枕头,这点心意您收下。” 林忠笑着说,顺势提起,“听说华阳宫最近风头盛,二殿下得了好马,丽贵妃也受宠。”
刘嬷嬷撇撇嘴,擦了擦手上的皂角沫:“风头盛也架不住底下人惹事!前两日二殿下的侍卫喝酒闹事,差点冲撞了京兆尹家眷,被太子的人参了一本,虽然没大事,却也够晦气的。” 林忠赶紧点头附和,心里记下 —— 太子和二皇子又杠上了,正好能分散注意力。
第三站是御膳房的采买侧门。负责采买的王太监正指挥小太监搬菜筐,筐里装着新鲜的蔬菜,还有几筐红艳艳的、林忠从没见过的东西。“王公公,忙着呢?” 林忠上前搭话,还帮忙抬了下菜筐,结果没站稳,差点把筐里的萝卜撒出来。“这是啥?看着怪好看的。” 林忠指着那些红东西问。
王太监擦了擦汗:“这是番邦进贡的‘辣椒’,听说辣得很!皇上要在寿宴上尝鲜,御厨们正愁怎么煮呢!” 他又补充道,“对了,三皇子府上最近也采买了些蜂蜜和野果,野果酸得很,不知道要干啥。” 林忠心里咯噔一下 —— 桐油、棉布、蜂蜜、野果,这些东西凑在一起,总觉得不对劲。
最后一站是西华门内的废弃偏殿廊檐下 —— 这里是底层太监宫女闲聊的地方,消息最杂。林忠缩在角落,装作打盹,耳朵却竖得老高。几个小太监正议论:“四殿下又去东宫了,出来时笑开花,肯定得了好处!”“五殿下天天关着门练字,想在寿宴上出风头!”“六殿下还是老样子,只玩石头!” 提到萧辰,他们语气满是轻蔑:“七殿下才惨,芷兰轩连像样的寿礼都没有,到时候肯定出丑!”
林忠听得拳头都攥紧了,指甲差点嵌进肉里。这时,一个小太监压低声音:“你们不知道,七殿下那边最近不太平!内务府把小邓子调走了,我同乡说,好像跟丢了东西有关,上面压着没说!” 这话像惊雷,林忠心里一紧 —— 三皇子这是在铺垫!先散播 “丢东西” 的流言,后面好栽赃!
他不敢再听,装作刚睡醒,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离开。路上,他反复琢磨着打探到的消息:三皇子的桐油棉布、蜂蜜野果,二皇子被参,四皇子靠向太子,还有 “丢东西” 的流言……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脚步也加快了,恨不得立刻把消息告诉萧辰。
回到芷兰轩,林忠喘着气,把打探到的事一五一十地汇报,连自己掉梅子、掉铜钱、差点撒萝卜的乌龙都没落下。萧辰坐在桌旁,手指在桌面上划着,眉头微蹙,等林忠说完,他才开口:“三皇子要桐油棉布,可能是想处理‘赃物’;蜂蜜野果,或许是掩盖气味。最关键的是‘丢东西’的流言 —— 他这是在为栽赃做铺垫,想让大家觉得芷兰轩‘丢东西’很正常,后面好把偷寿礼的罪名按在我们头上。”
林忠听得脸都白了:“那…… 那咱们咋办?三皇子这招也太毒了!” 萧辰却笑了,眼神锐利:“知道了他的路数,就好应对。他想玩‘盗窃’,咱们就给他设个套,让他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顿了顿,叮嘱林忠,“你继续留意,尤其是关于‘失窃’的流言,有任何动静立刻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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