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大嫂,前日何时来买的?买了多少?当时铺子里是谁接待的?可有凭证?”沈清辞语气依旧平和,问题却一个接一个抛出来。
妇人哭声顿了顿,眼神有些闪烁:“就……就前日下午,买了半斤!谁还记得是哪个伙计?反正就是你们铺子的油纸包的!我男人现在还躺着,要什么凭证?人就是凭证!”
“下午何时?半斤茯苓健脾糕,是用黄纸绳捆扎,油纸上印有‘沈记’字样及当日售卖日期的小戳。大嫂可还留着油纸?”沈清辞追问。
“早、早扔了!谁留着那晦气东西!”妇人梗着脖子道。
“既无凭证,大嫂又如何确定那糕一定是从我‘沈记’所购?县城里卖糕点的铺子不止我一家。”沈清辞目光清亮,看着那妇人,“再者,我‘沈记’每日售卖糕点皆有严格记录,售出多少,何人经手,大致流向,均有账可查。前日下午售出的‘茯苓健脾糕’共三斤七两,其中并无一次性购买半斤的记录。大嫂可否再仔细想想,或许记错了?”
妇人脸色变了变,似乎没料到沈清辞如此细致。她眼神慌乱地瞟向门外某个方向,随即又撒起泼来:“我不管!我男人就是吃了你家的糕病的!你们想赖账!差爷,您可得为我们小民做主啊!”
这时,先前被沈清辞派走的栓子,引着一位须发皆白、提着药箱的老者挤了进来。
“东家,李大夫请来了。”栓子大声道。
沈清辞对两位衙役道:“差爷,既然刘大嫂说她夫君病重,民女略通医理,可否请这位回春堂的李大夫一同前去刘家看看?若真是因食用敝店糕点所致,民女愿承担一切责任,赔偿汤药,并甘受律法惩处。但若非敝店之责,也好还民女一个清白,免得影响差爷办案。”
这提议合情合理。两位衙役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那坐在地上的刘王氏却脸色煞白,连连摆手:“不、不用!我男人就是吃了你们的糕病的!看什么大夫!”
她这般反应,更惹人生疑。为首的胖衙役脸色一沉:“刘王氏,既然告了状,就得查验清楚。若真病了,正好让大夫瞧瞧;若是诬告……”他冷哼一声,“按律也是要治罪的!带路!”
刘王氏瘫坐在地,浑身发抖,哪里还说得出话。
正在此时,人群外又是一阵骚动,一个汉子扶着一个面色蜡黄、脚步虚浮的男人挤了进来,那男人一见坐在地上的刘王氏,就虚弱地骂道:“你个蠢婆娘!我……我不过是昨日与友人多喝了几杯劣酒,又吃了些不干净的卤味,才闹的肚子!你、你怎敢跑来沈记闹事!还不快给沈东家赔罪!”
来人正是刘大壮。他虽脸色不好,但明显不是危重模样,且亲口承认是饮酒和吃别的东西所致。
真相大白。
刘王氏面如死灰,哆哆嗦嗦说不出话。
沈清辞心中冷笑,面上却对两位衙役道:“差爷,既然是一场误会,民女也不愿深究。只是这无端污蔑,对敝店声誉损害不小……”
胖衙役哪还不明白,对着刘王氏喝道:“好你个刁妇!分明是你家男人自己饮食不当,却敢诬告良善商户,扰乱公堂!来人,把她带回衙门,听候发落!”又对沈清辞客气道:“沈东家,误会一场,打扰了。您大人大量。”
一场风波,顷刻间消散。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大多称赞沈东家沉稳有度,也鄙夷那刘王氏胡闹。
沈清辞却并未完全放松。她走到被差役拉起来的刘王氏面前,低声问:“刘大嫂,我与你素不相识,更无冤仇。是谁让你来我铺子闹事的?”
刘王氏惊恐地摇头,嘴唇哆嗦着,却不敢说。
沈清辞不再逼问,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县城里,眼红“沈记”生意的,可不只一家。这次是粗劣的诬告,下次呢?
她看着差役将刘王氏带走,又温言安抚了围观人群几句,并宣布今日所有糕点八折,以谢诸位乡邻见证之谊,这才让铺子重新恢复了秩序。
回到后院,沈清辞面上的平静褪去,换上思索的凝重。树欲静而风不止。萧执才离开几日,暗处的牛鬼蛇神就按捺不住了吗?
她铺开纸笔,在今日的日程上,除了“药圃规划”、“炮制坊选址”,又添上了两条:“查访刘王氏背后指使”、“加强铺子防卫与食材自查”。
唯有自身足够强大,堡垒足够坚固,才能抵挡明枪暗箭,在通往京城的路上,走得稳,行得远。
窗外的秋阳依旧明亮,却仿佛带上了一丝山雨欲来的微凉。沈清辞握紧了手中的炭笔,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匕首。事业之途,从无坦荡。既是挑战,那便——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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