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楚离挑眉,慢条斯理地说,“带我去学院。这是条件。”
“什么条件?”伊森下意识地问。
“你收留我,我暂时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条件。”楚离说得云淡风轻“不然,我就自己找过去。相信我,那场面可能就不会像现在这么……”
“心平气和了。”顿了顿,目光扫过伊森紧绷的身体和紧握的短剑,嘴角笑意加深“还是你觉得,你这点小把戏,能拦得住我?”
赤裸裸的威胁。
伊森额角青筋跳动。他丝毫不怀疑这个女人有能力闹出大动静。
但带一个身份不明、实力深不可测的危险人物进入学院?这无疑是引狼入室。
不带她去?她一旦自行其是,造成的破坏和混乱可能更大。而且,将她放在眼皮底下监视,似乎……是当前最“安全”的选择?
看着楚离那双一片平静的深渊,以及深渊之下涌动的强大自信,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捡回来了一个巨大的麻烦。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席卷了伊森。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提线木偶,每一步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这个女人,吃定他了。
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楚离也不催促,只是好整以暇地等着,指尖轻轻敲击着裙侧,仿佛在打着某种古老的节拍。
沉默再一次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风声呜咽。
许久,伊森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冰冷的妥协和疲惫,极其缓慢地、几乎是僵硬地,将短剑插回腰间的剑鞘。
“……为什么?”伊森的声音干涩,带着审视。
楚离的目光掠过他,看向远处圣蒂利学院隐约的轮廓,眼神变得有些悠远“听说……那里是天骄汇聚之地?想必,很适合学习”
“你想去学院做什么?”
楚离回身看着他“不是说了吗,学习,况且我觉得那里会很有趣”
学习?有趣?伊森看着眼前这个浑身透着诡异的女人,只觉得头疼。
但他最终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所有敌意和警惕,冷漠地回答:“……学园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需要身份核查和准入许可。”看了一眼她破损的衣物,“而且,你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
楚离满意地笑了,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却让伊森心底寒意更盛。“身份?出门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况且我相信你,伊森委员。”
直觉告诉他,把这个女人丢在外面,反而不是好事,沉默许久后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我可以帮你进入圣蒂利但你必须遵守规则,否则……”他没有说下去,一瞬不瞬的直视楚离的双眼,眼神里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楚离对此似乎并不意外,只是笑的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四目相对,片刻后他移开视线,望向学园的方向“先回安全屋。身份的事……我来想办法。”
或许,可以借用一下异常者临时登记条例?毕竟她那微弱的自愈能力,也算是一种未被记录的异常表现吧?
只是,把这个谜一样的女人带进学园,究竟是福是祸?不仅没能摆脱这个麻烦,反而亲手将她带回了学园。
“知道了!早这么痛快还动什么手。”楚离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率先迈开步子,向着安全屋的方向走去,步伐轻快,看起来心情甚佳。
然而就在转身后的瞬间,楚离的脸色苍白更甚,强行压下喉头的腥甜心道“还是太勉强了,得尽快恢复伤势才行,不过看样子这小狼崽暂时没有动手的打算了,他果然吃这一套,早知道不装了”
伊森看着前方那道看似单薄却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身影,咬了咬牙还是迈步跟了上去。
回到那间逼仄的安全屋,气氛与之前截然不同,伪装的面具被彻底撕下,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紧绷感。
伊森沉默地打开那个信息板,手指飞快地操作着,眉头紧锁,显然是在为楚离那个“合理的身份”绞尽脑汁。
楚离乐得清静,靠坐在床上看似在休息实际上,继续疗伤。她知道伊森此刻内心必然天人交战,但结果早已注定——他别无选择。
安全屋的灯光昏黄,将两人对峙的身影投在斑驳的墙壁上,拉出长长的、扭曲的阴影。
伊森操作信息板的手指停下,屏幕的光映在他的侧脸上。他抬起头,看向靠坐在床沿、闭目养神的楚离。
脸色依旧苍白,但那种内敛的沉静感,与几日前那个柔弱失忆的形象判若两人。
“明天上午,学院特殊事务处理处。”伊森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不带任何感情,“他们会对你进行四项基础评估智力、体能、魔法亲和力、精神稳定度。”
楚离缓缓睁开眼,黑眸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听起来像是挑牲口。”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侃。
伊森无视她的讽刺,继续冷硬地说道:“智力测试考察逻辑、记忆和基础知识;体能测试你的身体极限和恢复力;魔法亲和力检测你与环境中能量因子的共鸣程度;精神稳定度……评估你是否容易被超自然力量影响或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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