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芬恩这个“地头蛇”的加入,寻找薇拉的效率提高了不少。
他熟悉晦光街那些错综复杂、如同迷宫般的小巷,也知道该向哪些人打听消息——
那些看似麻木的流浪汉、躲在窗后的眼睛、甚至是一些在街角逡巡的低等血族,在芬恩小心翼翼递出几块劣质血锭或几句暗语后,或多或少都会透露一些信息。
楚离安静地跟在后面,观察着芬恩与人交流的方式。她发现这个混血青年虽然生活在底层,却有着一种独特的生存智慧,谨慎、敏锐,且似乎……对能量波动有着异乎寻常的感知力。
在一次向一个蜷缩在破毯子里的老血族打听消息时,芬恩的目光几次瞟向老人身后墙角缝隙里一株不起眼的、叶片带着淡银色纹路的杂草。交易完成后,他状似无意地走过去,飞快地将那株草拔下藏入怀中。
楚离的神识清晰地感知到,那株草蕴含着极其微弱的月华之力,虽然品质低劣,但确实是一种低阶灵草。
类似的情况发生了好几次。芬恩总能从那些肮脏混乱的角落,发现一些被常人忽略的、带着细微能量波动的植物,并下意识地收集起来。
“倒是有些意思。竟有几分寻觅灵植的天赋?难怪能找到那半月藤。看来这晦光街污浊之下,也并非全无宝贝,只是常人无法察觉罢了。”
经过一番曲折的打探,线索最终指向了晦光街深处一栋外表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败的三层石砌建筑。
建筑门口没有任何显眼的招牌,只有两个面色冷硬、气息明显强于街头混混的血族靠在墙边把守,警惕地打量着过往的每一个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到令人作呕的香气,混合着浓烈的血腥味和酒精味。
“就是这里了……”芬恩压低声音,脸色变得极其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猩红派对’……晦光街最乱、最黑暗的地方之一。据说里面什么都卖,也什么都敢做……是那些有点实力的血族和黑市商人寻欢作乐、进行肮脏交易的地方。薇拉如果被抓……很可能被带到了这里。”
星崖听到这个名字,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伊莉丝也吓得抓紧了楚离的胳膊,声音发颤:“猩、猩红派对?我好像听人说起过……说那里是、是……”
她不敢说下去。
楚离的目光扫过那栋建筑,神识如同水银般无声无息地渗透进去。内部嘈杂的音乐、放纵的尖叫、以及无数混乱而邪恶的能量波动瞬间反馈回来,让她微微蹙眉。
内心吐槽“藏污纳垢之所,怨气、血气、淫邪之气交织,真是令人作呕。”
但很快,她的神识锁定在了建筑深处一个被严密看守的房间里。那里聚集着不少强大的血族气息,似乎正在举行某种集会。
而在房间中央的展示台上,她感知到了一个微弱却纯净、带着惊慌与绝望的人类能量波动——
一个少女,手脚被镣铐锁着,无法动弹也无法言语,如同待宰的羔羊。
其能量属性……似乎与周围的血族格格不入,带着一种初生的、未曾雕琢的魔法光辉。
“找到了。”楚离淡淡开口,打断了芬恩沉重的介绍和两个女孩的恐惧,“在里面。还活着。”
“真的?!”星崖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希望的光芒,但随即又被更深的恐惧淹没,“可是……我们怎么进去?那里守卫很严……”
楚离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怎么进去?自然是走进去。”
她不再掩饰,抬步便朝着那栋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建筑大门走去。
周身那收敛已久的气息微微逸散出一丝,不再是之前的平凡无奇,而是带上了一种令人心悸的深邃与威严。
把门的两个血族守卫立刻警觉起来,獠牙微露,厉声喝道:“站住!私人场所,闲人免进!”
他们的目光扫过楚离身后明显是人类的伊莉丝和星崖,以及那个混血芬恩,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轻蔑和贪婪——又是几个不知死活来送“点心”的蠢货。
然而,当他们接触到楚离那双抬起的、幽深如古潭的眼眸时,两人同时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仿佛被什么洪荒巨兽盯上,所有嚣张气焰瞬间冻结在脸上。
楚离甚至没有动手,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
两个守卫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闷哼一声,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昏死过去。
伊莉丝和星崖看得目瞪口呆。芬恩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对楚离的实力有了更直观的恐惧认知。
楚离推开那扇沉重的、隔音效果极好的大门,刹那间,内部震耳欲聋的糜烂音乐、疯狂的尖笑和浓烈的气味如同潮水般涌出。
她没有丝毫停顿,如同劈开波浪的利刃,径直朝着神识锁定的方向走去。
所过之处,那些沉浸在狂欢中的血族和黑市商人们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推开,自动让出一条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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