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馆卧室内,凌风指尖流淌的银色妖力如同月华般纯净温和细致地滋养着银朔心口那可怖的贯穿伤。
暗红血矛已被取出,伤口在妖力与血族本身强大恢复力的共同作用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新生嫩红的肉芽缓缓蠕动,填补着空洞。
银朔悠悠转醒,冰蓝色的眼眸先是有些涣散,随即迅速恢复清明。
他第一眼便看向站在床尾、抱臂而立、神色难辨的楚离,那目光深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
随即才转向正在为他疗伤的凌风,微微颔首,声音因失血而略显沙哑:“多谢凌风先生。”
凌风银眸未抬,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专注着手中的动作。
楚离见他醒来,唇角习惯性地勾起那抹玩世不恭的弧度,语气带着调侃,仿佛刚才那杀气腾腾的人不是她:
“哟!醒了?会长这唱的是哪出啊?英雄救美?不对,是舍身救……合作伙伴?”她故意拖长了语调。
黑眸扫过他苍白却依旧俊美的脸“怎么着,是本君看起来弱到需要你挡在前面了?”
银朔迎上她的目光,扯出一抹极其虚弱却又温柔至极的笑容,冰蓝色的眼眸中漾着粼粼波光,坦诚得令人心惊:“我说过的,离……对你,总是会有例外。”
这话说得自然无比,仿佛在陈述一个如同日出日落般的真理,将那深沉的心思包裹在浓得化不开的深情里。
楚离被他这直白的回应噎了一下,内心莫名有些烦躁。
面上却只是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像是要挥开什么恼人的东西:“行了行了,少来这套。本君还需要你挡招?”
“好好养你的伤吧,别到时候真成了累赘。”她转身,对着凌风偏了偏头“走了,小狐崽。”
话落,不再看银朔,径直朝外走去。
凌风也恰好完成了最后的治疗,收回妖力,深深的看了银朔一眼,便沉默地跟上楚离。
卧室门被轻轻带上。
房间里只剩下银朔一人,以及从角落阴影中悄然浮现的卡斯帕。
银朔脸上那抹虚弱瞬间褪去,缓缓坐起身,靠在床头望向窗外依旧绯红的天际,深邃的眼底是化不开的忧愁与一丝……自我厌弃。
“卡斯帕,”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罕见的迷茫“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太过卑劣?”
卡斯帕如同最忠诚的影子,微微躬身,声音平稳无波:“会长只是……太爱楚离同学了。”他陈述着事实,不带任何评判。
银朔抬手,指尖轻轻抚过自己心口那已然愈合、只留下一道浅粉色新疤的位置,动作温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梦境,声音里却带着清晰的痛楚:
“卡斯帕,她的心……就像那恒古不化的万载玄冰,坚硬,冰冷,拒绝着任何人的靠近,这是唯一能让我……靠近她的途径。”
卡斯帕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提醒,语气带着担忧:“可是会长,您这样太冒险了。先是故意引导能量紊乱制造虚弱假象,又是不惜以身挡下克洛西的致命一击……若是稍有差池……”
银朔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声低沉而愉悦如同得到了心心念念糖果的孩子。
眼神极其的温柔却又无比忧郁:“虽然没料到克洛西会突然对她出手……但是卡斯帕,”
“你看到了吗?她动摇了。她也……护着我了。”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满足。
他重复着楚离那石破天惊的宣告,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不是合作伙伴……而是,‘她的男人’。”
看着彻底沉沦在这份孤注一掷、甚至得不到对等回应的银朔,卡斯帕在心中无奈地叹息,最终只是更加恭敬地垂下头:“会长的决定,我永远尊重并执行。海因里希家族,永远效忠于您。”
……
另一边,鸢尾楼宿舍。
楚离随手倒了杯水,一饮而尽,仿佛要冲散喉间那股莫名的滞涩感。
凌风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看似从容的背影,紧抿着唇,银眸中情绪翻涌。
“你决定了?”清冷的声音打破寂静。
“要参与进这些血族古老血脉的纷争之中?”他并不赞同,这与他只想带她离开、安心养伤的初衷背道而驰。
楚离转过身,背靠着桌子,挑眉看他,恢复了那副纨绔散漫的姿态,语气带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小狐崽,这不挺有意思的吗?看他们斗得你死我活,阴谋算计层出不穷。”
“实在不行,本君干脆给他们来个……血族大扫除?清静!”她甚至恶劣地笑了笑,指尖划过自己的脖颈。
凌风走近她,没有理会她那危险的玩笑。
伸出手,指尖凝聚起柔和的清洁法术,一道微光拂过,将她衣襟上沾染的、属于银朔和克洛西的细微血渍清理得干干净净。
“阿离!”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你的伤势,需要更快、更彻底的恢复。不能再拖延了。”
看着他这突如其来的关切,楚离心中警铃微作,狐疑的看着他:“怎么?你该不会又想放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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