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霸先心中怒火狂燃,体内被压制的寒毒都似乎因此躁动了一下,让他胸口微微一闷。他强自压下,脸上却露出难以置信和愤懑的神色:“姜指挥使!此言未免太过!我金刀门立足汉阳数十年,行得正坐得直,向来遵纪守法,与各方和睦相处,岂会行那等龌龊之事?你口口声声说接到密报,可有真凭实据?若无证据,仅凭猜测,就要将我金刀门千辛万苦遴选出的未来栋梁全部羁押,还要污我金刀门清誉,这岂是朝廷命官所为?这分明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越说声音越大,气沉丹田,声震全场,显然是要将矛盾公开化,逼迫姜寒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所谓的“证据”,或者承认是故意找茬。
“证据?” 姜寒嘴角的弧度愈发冰冷,“本官行事,何须向你解释证据?奉天卫监察天下,有风闻奏事、先斩后奏之权!既然有嫌疑,自然要查!待查清楚了,证据自然会有!金门主如此激动,百般阻挠,莫非是做贼心虚,怕本官真从这些人里,查出些什么与你金刀门,甚至与某些人……有关联的东西来?”
他刻意在“某些人”上加重了语气,目光似有似无地瞟了一眼楚王府代表所在的方向,那代表此刻脸色也已阴沉下来,但依旧保持着沉默,只是手指在椅背上轻轻敲击着。
金霸先气得气血翻腾,险些又要引动寒毒。他知道,跟姜寒这种摆明了不讲程序、只讲强权的鹰犬头子扯皮“证据”毫无意义,对方就是来砸场子的,而且背后很可能有更深的目的,比如打击楚王府的羽翼,或者……就是冲着他“白虎星君”的身份来的!
他必须强硬,但也不能真的彻底撕破脸皮引发火并,那样正中对方下怀。
“好!好一个‘风闻奏事’!好一个‘先斩后奏’!” 金霸先怒极反笑,身上那股霸烈的气势开始升腾,隐隐有白虎嘶啸的虚影在他身后一闪而逝,强大的真罡境巅峰威压弥漫开来,虽然因为内伤有所滞涩,但依旧令人心悸。
“姜指挥使既然执意要拿人,金某身为门主,若坐视门下客卿人选被无故羁押,日后还有何面目立足江湖?今日,金某说不得,要向姜指挥使讨教几招!若金某侥幸胜个一招半式,还请姜指挥使高抬贵手,此事容后再议!若金某技不如人……” 他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道,“那这百人,任凭指挥使带走!金某绝无二话!”
他这是要以江湖规矩,个人比武胜负,来决定这百人的命运。
既展现了自己作为门主的担当,又将矛盾从“官府 vs 门派”部分转移到了个人武力的对决上,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也给了在场江湖人一个交代——他金霸先不是怕事,而是按江湖规矩来!
姜寒眼中闪过一丝预料之中的神色。他早就料到金霸先会走这一步。对方内伤未愈,实力受损,但身为门主和天庭星君,尊严和局势都不容许他退缩。提出比武,是唯一能兼顾各方脸面、又能试探自己虚实的选择。
“哦?金门主要与本官切磋?就凭你真罡境的实力?” 姜寒故作沉吟,随即展颜一笑,只是笑容里的寒意更盛
“也好。久闻金门主‘霸刀’之名威震楚州,本官早就想领教了。这样吧,未免江湖上说我“以大欺小”!”
“我就把天罡境实力压制到真罡境吧”
“如何?”
金霸先眼神闪烁着一丝惊喜,随即说道:行!希望姜指挥使不要后悔!
随即姜寒轻轻一挥手,示意奉天卫缇骑稍退,清出擂台中央大片空地。
“金门主,请吧。”
金霸先冷哼一声,也不废话,身形一动,如同猛虎出闸,带起一阵狂风,稳稳落在擂台中央。他反手拔出身旁弟子递上的一柄厚背金环大刀,刀身嗡鸣,金光流转,煞气逼人。
姜寒则是不紧不慢,一步踏出,如同瞬移般出现在金霸先对面数丈之处,负手而立,官袍在罡气微涌下无风自动。他并未使用兵器,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五指微张,掌心隐隐有幽蓝寒光与深邃黑气流转不定。
全场屏息。
一方是成名已久、刀法霸烈、真罡境内无敌手并无限接近天罡境的金刀门主。
一方是近来声名鹊起、手段狠辣、且年纪轻轻就修炼到天罡境的奉天卫指挥使。虽然现在姜寒将实力压制到真罡境
但这场对决,不仅仅关乎百名武者的命运,更隐隐牵动着汉阳郡乃至楚州的势力格局!
金霸先低吼一声,率先发动!他知道自己内伤在身,不宜久战,未免夜长梦多,姜寒反悔,趁他将实力压制到真罡境,必须速战速决,以最强攻势压制对方!若能胜个一招半式,便也有了主动权
“霸刀——开山!”
金色刀罡暴涨,化作一道数丈长的璀璨匹练,带着劈开山岳般的恐怖气势,朝着姜寒当头斩落!刀风呼啸,空气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尖鸣!
面对这霸烈无匹的一刀,姜寒眼中精光一闪,不退反进,右手并指如剑,指尖凝聚起极度凝练的幽蓝寒芒,竟以血肉之躯,直刺那金色刀罡的最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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