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惊动了里面的人。
“怎么回事?!”
“敌袭?准备——”
“是姜大人!姜大人回来了!”
骚动很快变成惊喜的呼喊。十几个身影从黑狱深处的阴影中钻出,个个衣衫破烂,面带疲惫,但眼中都燃起了希望。
为首一人,正是张大胆。
他左臂用布条吊在胸前,脸上有几道擦伤,走路略微跛脚,但精神尚可。见到姜寒,他先是一愣,随即眼眶发红,单膝跪地:“大人!您……您可算回来了!”
其余奉天卫也纷纷跪倒。
姜寒扶起张大胆,扫视众人:“都起来。伤亡如何?”
张大胆苦笑一声,指了指周围的废墟:“大人您也看到了……何止是大啊。”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
“楚王谋反那天,汉阳郡楚王府同时发难。一队约三十人的高手突然袭击据点,其中至少有三名真罡境,其余也都是凝罡好手。兄弟们猝不及防,第一波就死了二十多人。”
“我们拼死抵抗,退入内堂,依仗机关暗道周旋。多亏大人当初赏赐给我的那件软猬甲,替我挡了两次致命偷袭,只是被震伤了内腑,休养几日便无大碍。”
“最后实在抵挡不住,我们一合计,全部退入黑狱,用奉天卫内部手法从里面封死了机关石门。那些叛军在外面砍砸了半天,见破不开,又急着去抢占府库、城门,便留了几人监视,大部分撤走了。”
张大胆顿了顿,声音低沉:“我们在黑狱里躲了三天。带进去的干粮和水不多,还要分给……那些犯人。”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第三天,食物将尽。我们商量后,把黑狱里关押的十七个犯人都处决了。大多是江湖悍匪、采花贼,也有两个是楚王暗中安插的眼线——本来就想等大人回来审的。乱世当用重典,总不能便宜了他们,还浪费我们的口粮。”
姜寒点了点头:“做得对。非常之时,当有非常之举。”
他目光扫过这十几个幸存者,都是汉阳郡奉天卫的老面孔,有些还曾跟他出过任务。能在这种突袭下活下来,除了运气,本身能力也不差。
“楚王已死。”姜寒开口,声音平静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死于宫变当天,我亲手所杀。”
众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压抑的欢呼!
“好!”
“大人威武!”
“怪不得那些叛军后来跟疯了似的……”
姜寒抬手虚按,众人安静下来。
“此外,陛下已擢升我为奉天卫西殿殿主,即日赴蜀州上任。”
又是一阵惊喜的哗然。奉天卫四殿殿主,那是正三品大员,真正的高层!汉阳郡奉天卫出了这样一位人物,所有人都与有荣焉。
张大胆激动得声音发颤:“恭……恭喜大人!不,恭喜殿主!”
姜寒看向他:“张大胆,我这次回来,一是查看汉阳郡情况,二是要带一个人走。”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张大胆身上:“你,可愿随我去蜀州?”
张大胆浑身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去蜀州,跟随姜寒担任西殿殿主的亲信?这是何等机遇!
他扑通一声再次跪倒,重重磕头:“属下愿意!属下发誓,此生追随大人,刀山火海,绝无二心!”
周围奉天卫们眼中满是羡慕,却无人嫉妒。张大胆对姜寒的忠诚、办事的勤恳,大家有目共睹。更别说这次坚守黑狱,张大胆身先士卒,受伤最重。
“早知道当初就该跟张头儿一样,死死跟着姜大人……”有人小声嘀咕。
姜寒扶起张大胆:“好了,都起来吧。现在,所有人离开黑狱,清理据点,统计损失,收殓同僚遗体。朝廷大军已控制郡城,秩序会慢慢恢复。你们暂且在此留守,等待总部的进一步指令。”
“是!”
众人领命,鱼贯而出。重见天日,不少人眼眶湿润。
姜寒又单独交代张大胆:“你去收拾行装,带上必要物品。我们明日一早出发。”
“是,大人!”
当夜,姜寒住在汉阳郡城唯一还在营业的客栈——悦来客栈。
客栈老板是个精瘦的中年人,见姜寒气度不凡,又是孤身一人,便小心翼翼安排了一间上房,还特意多送了一壶热茶。
“客官,您是外地来的吧?”老板一边倒茶,一边压低声音,“这几日可不太平,晚上最好别出门。虽说朝廷大军来了,但街上还是有些乱兵、混混,趁火打劫的不少。”
姜寒点头:“城里情况如何?四海商会和漕帮的产业呢?”
老板叹了口气:“别提了。四海商会的铺子全被查封了,掌柜、伙计抓的抓、跑的跑。漕帮的码头、货栈也被官兵围了,听说抓了好几百人。也是活该……谁让他们帮着楚王谋反呢?”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啊,我听说朝廷这次下手特别狠。不止汉阳郡,整个楚州,所有跟楚王有牵连的商号、帮派、家族,全在清查名单上。抄家的抄家,灭族的灭族……唉,不知道多少人头要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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