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还在向下陷落,乔穆和槐花居然还在豫竹园里玩着捉迷藏,一点知觉都没有,两人根本没想到掉入了地下居然还能活着。
槐花的头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野花,红扑扑的脸就像天边的火烧云,樱桃小嘴里哈出的气带着少女独有的清香,一口一口的喷在乔穆的脸上。
乔穆的手抓着一颗碗口粗的楠竹,瞪着眼惊奇的看着槐花,趋前一步凑近槐花,鼻子耸了耸,俏声道:“好香啊”!
他用力的摇了摇笔直的楠竹,竹叶发出的哗哗声,鸟儿受到惊吓,尽皆掉羽四散飞去。
“穆哥哥,你好坏”!
以袖掩脸奔向竹林深处,一边跑一边抬手掩袖撩开衣角偷偷地向乔穆望去。
乔穆凭感觉也能知道槐花的小心思,早熟,却是这个时代少有的,乔穆朝着竹林深处喊道:“槐花,回家啰”!
槐花一溜烟跑了过来,一只手死死地拽着身上麻纺的青花衣,一只手挽住她的穆哥哥,看了眼远处斜坡上的几处茅屋,袅袅炊烟正冉冉升起,两人蹦跳着向茅屋奔去。
夜,渐渐地暗了下来,鼾声在空旷而漆黑的夜里此起彼伏,这个地方地处渝黔交界,百溪汇集而成的乌江像咆哮着的野兽,发出轰隆隆的声音翻卷着向下游奔去。
村子不大,十几户人家却有个凄雅的名字,怨郎村。
一听名字就能让你联想起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这里以前是一个古村落,村落里全是男人。
因为没有一个女孩,村里唯一一个女孩也生病死了,是出了名的光棍村。
秀才乔二世夫妇在四十五岁那年才生了个闺女,取名乔乔,长的那叫一个美,亦如羞花闭月沉鱼落雁!
十八岁成年那年,她的周围就都围满了各类俊男,但在乔乔的心里,早早的就相中了高家儿郎高谷。
父亲乔二世为了攀附权贵,硬是将乔乔许给了县丞之子江衙内。
乔乔心里那个苦啊!无处诉说,高谷胳膊拗不过大腿,看着乔乔幽怨的眼神,他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出嫁的前一天,乔乔在高谷家的坡地桃花林哭了一个晚上,于黎明之前投了河。
高谷在知道乔乔投河后也殉情死了,后来为了纪念这对忠贞的情侣,取名怨郎村。
是夜,乔穆发现他连同他的整个村子都在下沉,一觉醒来,竟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完全不知名的地方,周围景色也全然不同,但人家还是那几户人家。
只是斜坡没有了,变成了平地,园里的菜依然青油油的,远处的山没有了,变成了一片片湖泊,到处都是水,一望无涯。
思维似乎不够用了,他急声呼道:“父亲母亲,依依,槐花,你们快点起床啊!看看我们这是到了哪里啊?
随着乔穆的声音,一对披着粗麻布服,四十出头的夫妇从茅屋里奔了出来。
紧随着槐花和她的叔母也出来了,高寒、五婶、乔依依,还有其他的村民,看了看周围环境,大都瞪着不信和讶异的眼神,却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谁也不知道这是到了哪里?
好在这些村民都能随遇而安,依循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作息规律。
依依和槐花一边一个怯怯地挽住乔穆,眼里满是不解和疑问。
话分两头,我们先来看看原来的地方。
话说怨郎村长了三次大水后,成了一片沙滩,怨郎村也因此改名,成了滩头村。
“你们快来看啊!滩头村不见了”,一个叫乔三的村民声音里带着惊惧。
村民们赶来一看,只见原来的滩头村现在只剩下一个五百丈方圆的深坑。
坑深不见底,全然就像一个张着大嘴的神兽,看了会,村民们摇着头走开了。
此后当地名人、绅士各类专家一遍遍的好一阵研究,不过,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倒成了此后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乔穆思索无果,也懒得费神,伸了个懒腰,向外走去。
他看着自己扎根的地方不过两平方公里,之外再无人烟。
四野都是茫茫水域,他知道他们完全与世隔绝了,说这里是世外桃源也毫不为过。
乔穆知道他们面临着很多供求问题,吃穿用度可不是小事,他像个大人似的在房里背着手踱来踱去。
他爸乔大年像往常一样颠了颠盐罐,道:“穆娃子,去官镇买点盐回来”。
乔穆愣愣地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望着乔大年,好半天才看到娃子神色,知道自己又犯迷糊了。
自嘲的一笑,然后嘀嘀咕咕地念叨着:“这可咋整啊?这可咋整啊”?他一遍一遍的重复着。
穆娃子母亲夏兰香拢了拢有些蓬乱的头发,长期风吹日晒的脸上虽显得有些黝黑,但精神头很足。
露出用食盐冲洗过的白牙道:“一顿两顿不吃盐不碍事的,凑合着过吧”!
是不是东方人都有着聪明基因?当人们有一天发现这些水是咸的时候,人们便开始晒盐了;盐的问题随之也就解决了。
好在从上面降落下来时,有些人家还有些种子,配上纯天然无污染吃喝拉撒后的有机农家肥,吃饭问题当然也就无忧了;唯一缺的就是身上穿的了。
还有乔穆以前老是问的:“父亲,这地底下住有人吗?这问题也终于在今天得到了解答。
天虽不是了那片天,但还是一样的湛蓝湛蓝,有山有水有树林,幸运的是,下来就下来呗,连妻子都带在了一起,乔穆反倒有些庆幸。
父亲嘴里常说的下面有阎王判官生死簿奈何桥,在哪儿呢?看来也只是个传说罢了。
十月的清晨已经有了些冷意,乔穆还沉浸在沉思中。
一声穆哥哥便响在门外,槐花像个蓝色的精灵,手里的一束太阳花开的好艳,她将花儿在穆哥哥鼻子上蹭来蹭去,那种痒痒酥麻感觉令他很是享受。
乔穆握住槐花的小手道:“槐花,你哪里摘的花”?槐花指了指竹林深处。
这已经是十月了,怎么会有花呢?乔穆有些迷茫。
他暗想,这下界跟上界就是不同,连季节转换都是反的。
乔穆看了看槐花的手:“槐花,你手冻红了耶,我给你捂捂”。
说着便将她的手握在掌心轻轻的揉着,槐花扑闪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对着乔穆道:“穆哥哥,你真好”!说完抽出手,像一只粉蝶向外飞去。
乔穆和槐花都是大姑娘大小伙,婚后成熟了许多,从那个熟悉的地方降下来后,这里的人就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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