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的时光温馨却短暂,如同指间流沙,转眼便到了离别的日子。
清晨,天色微熹。我没有再穿那身华美的和服,而是换上了便于行动的鬼杀队制服深色衣裤,外面套着那件父亲赠予的、绣有梨花家纹的阵羽织。父亲梨花英明没有让侍女代劳,而是亲自来到我的房间,沉默地帮我整理着装,最后,将一件轻便但防护性能极佳的皮质胸甲仔细地为我系好。
他的动作有些笨拙,手指偶尔会碰到我的头发或肩膀,那属于武人的、粗糙而温暖的大手,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关切与不舍。
「没想到,大名父亲还有这么‘奶爸’的一面……有点感动,又有点想笑怎么办?」我内心泛起酸涩的暖意,安静地站着,任由他动作。
整理完毕,父亲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着我,目光复杂。眼前英姿飒爽、眉宇间隐现锐气的少女,似乎与记忆中那个需要他庇护的小女儿身影逐渐重叠,又飞速分离。
“走吧。”他最终只是沉声说了两个字,转身率先向外走去。
宅邸大门外,一名侍卫早已牵着一匹神骏的黑马等候在一旁。马鞍结实,行囊也已捆扎妥当。
父亲接过缰绳,亲自递到我手中。我伸手握住,触手处除了冰冷的皮革,还有父亲掌心残留的温度。
我深吸一口气,左脚踩镫,利落地翻身而上,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坐在马背上,视野顿时开阔。晨风拂来,吹动我束在脑后的长发,几缕不听话的发丝掠过脸颊,带来阵阵清新的皂角香气,也吹散了心头最后一丝犹豫。
我低头,看向站在马下的父亲。他仰着头,清晨的阳光勾勒出他坚毅的侧脸轮廓,那双总是蕴含着威严的眼眸中,此刻清晰地映照着我的身影,带着骄傲,带着担忧,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父亲大人,保重身体。”我勒住缰绳,声音清晰地传入他耳中,“女儿去了。”
没有过多的儿女情长,这是属于武士之家的告别。
梨花英明重重地点了点头,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吐出两个字:“……小心。”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入心底。随即,一拉缰绳,调转马头。
“驾!”
黑马发出一声嘶鸣,四蹄翻腾,沿着青石板路,向着城外,向着那隐藏在山林间的战场,疾驰而去。我没有回头,但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道深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的背影,直到拐过街角,彻底消失。
风在耳边呼啸,道路两旁的景物飞速后退。我摸了摸马鞍旁的行囊,里面除了换洗衣物,还有一份用干净布巾仔细包好的、还带着余温的精致饭团,以及一小袋沉甸甸的金子。那是父亲无声的关爱与支持。
「真是……刀子嘴豆腐心。」我鼻尖微微发酸,却更加用力地握紧了缰绳。
归心似箭,亦或是急于摆脱离愁,我快马加鞭,比来时更短的时间,便回到了那片被紫藤花云霞笼罩的山谷。
将马匹交给驻守的“隐”成员,我径直前往主公宅邸复命。刚踏入庭院,便感觉到气氛与上次来时略有不同。几位柱似乎恰好都在,正聚在一起商议着什么,看到我进来,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炼狱千寿郎第一个迎了上来,笑容依旧灿烂:“哦!梨花雪少女,你回来了!家中可还安好?”
“多谢炼狱先生关心,一切安好。”我行礼回应。
这时,水柱水野源之助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份卷轴,他向来沉稳的脸上带着一丝罕见的赞许:“梨花雪,你回来的正好。关于你上次在薄雾镇独自斩杀的那只‘骨刺鬼’的详细评估已经出来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连一向对我不假辞色的风柱不死川清志,也抱着胳膊,斜眼瞥着这边。
水野源之助展开卷轴,语气严肃:“根据现场残留的鬼之气息、战斗痕迹,以及你带回的骨刺碎片分析,确认该鬼实力已远超寻常恶鬼,其再生速度、力量、以及骨骼异化程度,均已达到‘下弦替补’级别,即非常接近下弦之鬼的实力。”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身上:“能以预备队员之身,独立斩杀此等恶鬼,其功绩与实力,已远超普通队员标准。经主公与吾等合议,决定破格提升你的队员等级——”
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屏住了呼吸。
「来了来了!经验结算时刻!不知道能连跳几级?丙级?还是乙级?」
水野源之助清晰地说道:“——直接晋升为,甲级队员!”
甲级?!
我愣住了。
「甲级?!我没听错吧?直接从预备队员跳到甲级?!这在新手村简直就是坐火箭啊!」内心的小人瞬间疯狂欢呼雀跃,「哈哈哈!姐也是高端玩家了!看谁还敢说我是菜鸟!」
巨大的惊喜如同暖流般涌遍全身,让我几乎要控制不住脸上的笑容。但我强行压下激动,保持着镇定,躬身道:“多谢主公大人,多谢诸位柱大人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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