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门,大明京师的南大门。
巍峨的城墙跟铁铸的似的,把关内关外切成了两个世道。
顾铮撩开车帘子,手里捏着剩下半拉炸得酥脆的“龙王飞虾”,嚼得嘎吱作响。
“这地界儿的风水,闻着就一股子酸腐味。”
他这话说得轻飘飘,但在旁边骑马的陆炳听着可是心惊肉跳。
这都到皇城根底下了,这位爷那张嘴是一点不打算消停。
白素素此时也把头探了出来。
这妮子到了京城,脸上的表情反而绷得更紧了,右手一直在袖子里没拿出来,一副时刻准备玩命的架势。
马车刚过护城河桥,还没等到城门口验过所,前面猛地乱了起来。
“停下!哪里来的野车,懂不懂京城的规矩?”
一声公鸭嗓,尖利刺耳。
车队被强行逼停。
陆炳脸一沉,手里马鞭子攥出了响。
这可是锦衣卫都督的车驾,虽说是便衣回京,但那腰牌还没亮呢,哪条道上的敢拦?
只见十几个穿着青色短打、手里提着水火棍的汉子,大摇大摆地把路堵了个严实。
领头的一个胖子,长得跟个站起来的河马似的,一脸横肉,嘴角边还长着颗带毛的大黑痣。
这人也没穿官服,但腰上挂着那个牌子晃眼,是一个大大的“严”字。
陆炳那双要杀人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严世蕃的人。
确切地说,是严家看门的狗。
“哟,这不是锦衣卫的大人们吗?”
胖子的黑痣抖了抖,阴阳怪气地笑了,手里棍子往地上一杵,“怎么着,陆都督这是去那穷乡僻壤转了一圈,不懂咱们内城的道道了?
小阁老昨儿刚下的令,凡是进京的外地车马,无论官阶大小,都得检查有没有私藏违禁之物。
尤其是……从南边带回来的‘妖人’。”
说着,那双绿豆眼就不怀好意地往马车里瞄。
这就是下马威。
严家这是收到风声了,知道嘉靖爷召了个“能烹蝗化龙”的神仙进京,这是要给顾铮上眼药。
要是今儿个顾铮被搜了身,还没进宫这脸就丢尽了,那以后在京城就是个笑话。
锦衣卫的校尉们手都按到了刀柄上。
“谁敢!”
胖子一瞪眼,指着城门楼子,“小阁老正盯着呢!
你们敢在天子脚下动刀?反了天了!”
气氛一下子僵住。
陆炳正在权衡利弊。
为了一个刚捡回来的道士,和严党正面撕破脸,这笔买卖划不划算?
就在这时,车帘子猛地掀开。
“吵吵什么?影响本座消食。”
顾铮也没下车,就蹲在车辕上,紫色道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胖子,眼神跟看一坨屎没啥区别。
“你就是那个姓顾的妖道?”
胖子冷笑一声,把棍子往肩膀上一扛,伸手就来抓顾铮的脚脖子,“下车!
爷要搜身,看看你是不是把蝗神的卵子带进城了!”
顾铮脚都没动。
他忽然叹了口气,盯着胖子那颗大黑痣,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神色从鄙夷瞬间变成了怜悯:
“可惜了。”
胖子手一顿:“啥?”
“好好一个人,怎么印堂黑成这副德行?”
顾铮摇着头,声音因为加持【声带共鸣】,愣是让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和守门军卒听得清清楚楚。
“这位施主,你近日是不是早起口干,夜半盗汗,偶尔还觉得后脑勺凉飕飕的?”
“呃……”胖子一愣。
别说,被酒色掏空身子的男人,谁还没点这毛病?
“那就对了。”
顾铮面色骤然一冷,语速飞快,像连珠炮一样炸了出去,“这是血煞罩顶之兆!
本座开天眼一看,你那脑门上悬着把血淋淋的刀!
不出三步!
就三步之内!
你必有血光之灾,搞不好脑袋还得开瓢!”
“放屁!”
胖子被当众诅咒,一张胖脸气成了猪肝色,“老子在这京城横着走了二十年,除了那块板砖谁敢给我开瓢?
妖言惑众,看我不……”
他这“不”字刚出口,举起棍子就要往车上砸。
顾铮动了。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动的。
系统面板:【小动作精准辅助开启。】
【目标:地面上一颗蚕豆大的鹅卵石。】
【计算轨迹:修正风阻。】
【动作执行:脚尖微踢。】
顾铮看着像是在调整坐姿,穿着旧布鞋的右脚尖看似随意地往地上一磕。
那颗根本不起眼的小石子,“嗖”的一声,贴着地面飞了出去,精准无比地嵌在了胖子正要迈出的左脚鞋底的纹路里。
这就相当于踩到了香蕉皮,还是加了滑轮的那种。
“打死……”胖子一步迈出,重心前移,脚底却猛地一滑!
近两百斤的身子,像是座肉山一样向前扑倒。
而好死不死,他手里那根用来装逼的水火棍,因为他往前一扑,正好杵在地上,棍头翘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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