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何首乌古墓的穹顶还在滴着水,混着千年尘土的湿气黏在林晚后颈,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作为考古系研三学生,这是她第一次跟着导师参与大型古墓挖掘,手里的洛阳铲刚清理完棺椁旁的淤土,一枚嵌在棺盖凹槽里的墨色玉佩就撞进了视线。
玉佩约莫掌心大小,通体泛着温润的墨光,表面刻满了细密的绛珠花纹,花瓣纹路里似乎还凝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光晕。“老师,您看这个!”林晚压低声音呼喊,指尖刚触到玉佩表面,一股灼热感就顺着指尖窜进血管,像是有团火在皮肤下烧。
“小心点,别破坏纹路!”导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可林晚已经顾不上了——玉佩的温度越来越高,她甚至能听到耳边响起细碎的“簌簌”声,像是绛珠花在风中绽放的响动。下一秒,整个墓室突然剧烈摇晃,头顶的夯土块簌簌往下掉,“轰隆”一声巨响,墓室东南角的墙体直接坍塌,数块磨盘大的落石朝着棺椁方向砸来。
“林晚!快躲开!”导师的嘶吼被落石撞击声淹没,林晚只觉得后背被一股巨力推搡,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棺椁倒去。意识模糊的前一秒,她死死攥着那枚发烫的玉佩,眼前突然闪过一片漫天漫地的绛珠花海——淡紫色的花瓣像雪一样飘落,花海深处立着一道模糊的白衣身影,手里似乎还握着什么发光的东西。
再睁眼时,刺目的阳光晃得林晚眯起了眼。鼻尖萦绕着浓郁的草木腥气,身下是硌人的碎石地,身上的冲锋衣不知何时变成了粗麻布缝制的短打,料子粗糙得磨得皮肤发疼。“嘶……”她撑着地面坐起身,后脑勺传来一阵钝痛,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
原主叫花念儿,是山下村落的孤女,父母在她五岁时被妖兽咬死,她靠着采药换钱勉强活到十六岁。昨天傍晚,她上山采灵芝时撞见三只青面妖狼,被追得一路狂奔,最后在这片荒岭被妖狼的利爪划伤后背,昏迷前还在想着“要是能遇到仙人就好了”。
“仙人?”林晚,不,现在该叫花念儿了,她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刚消化完这荒诞的穿越事实,身后就传来“嗷呜”一声兽吼。她猛地回头,只见三只半人高的青面妖狼正盯着她,灰色的皮毛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獠牙上滴落的涎水滴在地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是原主记忆里的那三只妖狼!花念儿心脏骤停,现代社会哪见过这种凶兽,她几乎是本能地往后退,脚下却被一块石头绊倒,重重摔在地上。为首的妖狼见状,张开血盆大口就朝她扑来,腥风扑面而来,花念儿甚至能看清它喉咙里的倒刺。
“完了,刚穿越就要死了?”她绝望地闭上眼,可预想中的疼痛却没传来。耳边只听“唰”的一声轻响,像是利刃划破空气,紧接着就是妖狼的惨叫。花念儿颤抖着睁开眼,只见一道白衣身影正立在她身前,墨发如瀑,衣摆被风拂起,露出腰间悬着的银剑。
那银剑通体泛着寒光,剑身上刻着两个小篆——“尘念”,此刻剑刃上还沾着妖狼的黑血,却没染上半分尘埃。白衣人缓缓转身,一张清冷如霜的脸映入花念儿眼帘:剑眉斜飞入鬓,眼眸是极淡的琉璃色,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周身萦绕着一股生人勿近的仙气,仿佛连空气都在他身边变得清冷。
他的目光扫过花念儿沾着泥土的脸颊,又落在她颈间——那里有一块淡红色的胎记,形状正是她在古墓里看到的绛珠花,花瓣纹路清晰得像是用朱砂画上去的。琉璃色的眼眸骤然一缩,白衣人俯身,声音清冷得像山巅的积雪:“你这胎记,从何而来?”
花念儿张了张嘴,刚想回答“天生的”,却发现原主的记忆里根本没有关于胎记的具体记载,只知道从小就有。她看着眼前这人的气场,再联想到原主“遇仙人”的念想,心里有了个猜测——这不会就是原主盼着的仙人吧?
不等她组织好语言,白衣人又开口了,语气依旧冷淡,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此地危险,你随我走。”话音刚落,他伸手将花念儿从地上拉起,指尖触碰到她手腕的瞬间,花念儿只觉得一股温和的灵气顺着手臂涌入体内,后脑勺的钝痛瞬间减轻了不少。
她抬头看向白衣人,只见他已经转身朝着远处的云雾走去,银剑“尘念”已入鞘,衣摆上的暗纹在阳光下隐约可见——那竟是何首乌的藤蔓纹路,和古墓里玉佩上的花纹有着莫名的相似。花念儿心里的疑惑更重了:这人是谁?为什么对她的胎记这么在意?还有那玉佩和绛珠花海,到底和这穿越有什么关系?
她攥紧了藏在衣襟里的玉佩——不知何时,玉佩已经不烫了,只是依旧泛着温润的光。跟着白衣人的脚步,花念儿一步步远离了这片荒岭,朝着云雾深处走去,她不知道,这一去,不仅是踏入了传说中的修仙世界,更是卷入了一场跨越千年的尘念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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