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突如其来的虎啸,低沉、雄浑,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野性威压,瞬间打破了山林的寂静。赵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浑身的汗毛刹那间倒竖起来!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猛地一缩,随即疯狂擂动。
动物园里隔着铁笼听过的虎啸,与这近在咫尺、充满原始杀意的山林之王怒吼相比,简直如同儿戏。
那一瞬间,赵砚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的恐惧。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迅速从系统仓库中取出了弓箭,死死握在手中,弓弦半开,警惕地扫视着身后茂密的丛林。冷汗瞬间浸湿了内衫,顺着额角滑落。
自己刚才竟然还想着猎虎?真是被前些日子的顺利冲昏了头脑!是谁给他的勇气,敢一个人在这深山老林里打百兽之王的主意?
是那该死的侥幸心理吗?以为前阵子村民大规模搜山,老虎会暂时远离这片区域?
此刻,他草木皆兵,任何风吹草动都让他心惊肉跳。心跳声在耳边轰鸣,比上一次遭遇黑熊时还要剧烈得多。他很清楚,黑熊再凶猛,在真正的山林霸主面前,也不过是菜单上的一道菜罢了,两者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他无法判断老虎的具体位置,但从声音传来的方向和隐约的回响判断,距离应该还不算太近,但绝对已经进入了这片山林。
不能再待下去了!
赵砚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刻收起弓箭,转身沿着来路,用最快的速度向山林外撤退。他不敢跑出太大动静,生怕惊动了暗处的猛兽,只能尽量压低身体,利用树木掩护,疾步前行。
直到冲出山林,来到相对开阔的坡地,回头望去,那片幽深的树林仿佛一张巨口,他才敢停下来,扶着膝盖大口喘气。
“赵砚啊赵砚,你真是飘了!”他心中后怕不已,暗自警醒,“杀了一头被逼到绝路的黑熊,就敢妄图独自猎虎?就算是最有经验的老猎户,对付猛虎也需要召集好几个帮手,布下重重陷阱才敢尝试!”
他原本的计划,更多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的心态,主要目标其实是野猪、鹿这类相对常见的大型动物。毕竟老虎神出鬼没,可遇不可求。谁能想到,陷阱刚布下没多久,正主就可能出现在了附近!
他甚至怀疑,这会不会就是那头曾经袭击过毛小龙家的食人虎?一旦老虎尝过人的滋味,就很可能将人列入狩猎名单。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
不敢再多做停留,赵砚一路小跑,直到看见村子的轮廓,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他定了定神,从系统仓库中取出几根早已“寄存”好的松木,放在板车上,装作刚从山里砍柴回来的样子,慢悠悠地推着车往家走。
到家时,赵砚已是浑身湿透,一半是吓出的冷汗,一半是疾跑出的热汗。脸色也有些发白。
“公爹,您回来了!”张小娥见赵砚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还以为他是运木头累的,连忙上前帮忙推车,心疼道:“砍这么多木头,累坏了吧?快进屋歇歇。”
杨招娣也赶紧端来一碗温热的糖水:“公爹,先喝口水润润嗓子,我去给您煮两个鸡蛋。”
赵砚坐在热炕上,接过碗,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甜丝丝的糖水入喉,才感觉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一些。他需要一点时间来平复刚才的惊惧。
一碗糖水下肚,又吃了杨招娣煮的荷包蛋(这在农村已是待客的高规格),赵砚感觉体力恢复了不少,但精神上的疲惫感依然强烈。
“小娥,给我打点热水,我想擦洗一下。”赵砚感觉身上黏腻不堪,很不舒服。
“诶,好!水一直是热的,我这就给您打来!”张小娥应声而去。
由于赵砚习惯喝热茶,家里灶上常年温着热水。很快,热水打来了。赵砚走进旁边闲置的小屋,这里被他简单改成了洗澡间,地上铺了木板,墙上挂了防水的油布。他拉上布帘,用木盆兑好温水,开始擦拭身体。
这种擦洗的方式让他非常不习惯,效率低,也洗不痛快。他暗下决心:“必须尽快把正式的洗浴间弄出来,起码得有个大木桶,能泡澡才行!”
最让他烦恼的是头发。这个时代男子也蓄发,他的头发又长又密,虽然年近中年发量依旧浓密值得庆幸,但头皮上的虱子咬得他又痒又疼,苦不堪言。周大妹和李小草也一样,他之前从系统买过除虱药,但效果似乎不太理想,可能是虱卵难以彻底清除。
心烦意乱之下,赵砚一咬牙,从系统商城买了一把锋利的剃刀,对着水盆映出的模糊倒影,三下五除二,将满头的烦恼丝剃了个干干净净!
顿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清爽感传来,头皮再也不痒了!
当他光着脑袋走出小屋时,周大妹和李小草都惊呆了,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没说出话。
“公……公爹,您……您这是要出家当和尚吗?”李小草怯生生地问,眼圈都有些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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