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阁楼内鼾声四起,白天的极度疲惫让大多数人陷入了沉睡。然而,陈默却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睛,眼神在黑暗中清明而锐利,没有丝毫睡意。他轻轻推醒了睡在旁边的王德海和老蔫。
两人迷迷糊糊地醒来,看到陈默凝重的神色,瞬间清醒了大半。
“默哥,怎么了?”王德海压低声音问道。
“穿上衣服,把咱们那份黄金带上,跟我出去一趟。”陈默的声音低得几乎只有气音。
王德海和老蔫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但没有多问,立刻摸索着穿上冰冷厚重的衣物,并将各自贴身藏匿的一部分金条、金币小心地取出来,揣进内兜。
就在这时,陈默又转身进去卧室,轻轻推醒了睡在里侧的李倩。李倩茫然醒来,陈默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示意她穿上最厚的大衣。接着,他小心翼翼地用厚厚的棉被将睡得正熟的瑶瑶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只露出一点呼吸的口鼻,然后一把将裹成蚕宝宝般的女儿抱了起来。
“默哥,这……”王德海看着陈默抱着孩子,更加不解了。搞枪这种掉脑袋的勾当,带着孩子和女人算什么?
陈默没有解释,只是用眼神示意他们跟上。四人(加上被抱着的瑶瑶)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下了阁楼,推开那扇沉重的自制铁门,融入了外面的风雪夜。
虽然已是深夜,雪也依旧在下,但居民区内部的主要通道却并非空无一人。安置区管理层显然也意识到了危机的严重性,组织了人手轮班清雪,确保至少核心区域的通道不被完全堵塞。所以路上的积雪并不算太厚,勉强可以行走。探照灯的光柱在风雪中显得朦胧而无力,巡逻队的身影偶尔在远处闪过。
陈默抱着瑶瑶,李倩紧跟在他身侧,王德海和老蔫则一左一后,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风雪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和交谈声。
走到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借着一段倒塌围墙的阴影遮蔽,陈默停下了脚步。
“默哥,到底啥路子?搞枪就搞枪,带着嫂子和孩子太冒险了吧?”王德海终于忍不住再次问道。
陈默的目光投向居民区大门口的方向,那里灯火相对通明,隐约可见几个穿着厚重军大衣、戴着棉军帽、臂缠红袖标的身影在雪中跺脚执勤。他压低声音,对王德海和老蔫交了底:“之前那个卖杂货的,路子太野,不靠谱。而且开口就是天价,我们那点黄金,换不了两把像样的家伙,更别提子弹了。不能把希望全押在他身上。”
老蔫人机灵,顺着陈默的目光看向大门口,很快锁定了一个略显矮胖、正在和旁边人说话的身影。他眼睛微微一眯,瞬间明白了陈默的意图,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难以置信:“默哥,你……你是想找他?那个老张?”
“没错。”陈默点了点头,眼神冰冷,“就是他。我们能弄到这阁楼,是靠黄金开路。他能在这安置区混上个管理位置,还能倒腾房子,说明他手里有权,也有门路。这种人,往往比纯粹的黑市贩子更贪,但也更‘稳妥’一些,毕竟他有官方身份做掩护。”
王德海也反应过来了:“你是想……再用黄金,从他那里买枪?他能有这东西?”
“他不一定有,但他肯定知道从哪里能弄到,或者……他能接触到管理收缴上来的武器。”陈默分析道,“我们现在缺的不是黄金,是门路和信任。直接去找黑市贩子,我们人生地不熟,容易被黑吃黑。找老张,我们和他有过‘交易’,算是有一层薄弱的关系。而且……”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怀里依旧熟睡的瑶瑶和身旁紧张的李倩:“带着女人和孩子,是一种姿态。表明我们不是亡命徒,我们只是想弄点东西防身,保护家人。这样能降低他的戒心,让他觉得我们更‘可控’,交易的风险也更小。”
这是一种心理博弈。在末世,纯粹的凶悍未必能换来信任,有时展现出弱点(需要保护家人)和明确的诉求(只为自保),反而更容易敲开某些谨慎的门路。
“那我们怎么做?”老蔫问道,手心因为紧张而有些冒汗。
“你们俩在这里等着,看好黄金。”陈默将王德海和老蔫留在阴影处,“我带着李倩和瑶瑶过去。就像……就像一家人晚上出来,找他有点私事帮忙。”
他将大部分黄金交给王德海保管,自己只留了一根小黄鱼(金条)和几枚金币藏在身上。然后,他抱着瑶瑶,示意李倩跟上,三人如同夜里出来求助的普通居民家庭一样,朝着大门口老张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过去。
风雪依旧,探照灯的光束扫过他们的身影。陈默的心跳有些加速,但脸上却努力维持着一种带着焦虑和恳切的神情。这是一步险棋,但如果走通了,他们或许就能获得在这乱世中真正安身立命的关键筹码。成败,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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