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津后,我第一时间联系了田蕊和胡猛。
田蕊在电话里压低声音:“老周,你没事吧?凌云观的人没把你怎么样?”
“暂时没事。”我站在宿舍楼下的公用电话亭,余光扫过街对面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清里面的人,“你们俩呢?有没有人找你们麻烦?”
“没有,但总觉得有人盯着。”田蕊顿了顿,“我和胡猛被凌云观的人送回了学校,这几天哪儿也没去。”
胡猛抢过电话,声音关切:“五哥,凌云观那帮孙子没对你怎么样吧?”
“别张口闭口骂人家。”我捏了捏眉心,“我现在好得也算凌云观的人。”
我的话让胡猛和田蕊大跌眼镜,约好回去细讲后,我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没敢直接回宿舍,而是绕了几条街,确认没人跟踪后,才从后门溜回学校。
当晚,室友张伟嚷嚷着要给我“接风洗尘”,硬拉着宿舍几个人去学校后街的烧烤摊喝酒。
“老周,你这趟‘考古实习’可够刺激的!”张伟灌了口啤酒,笑嘻嘻地拍我肩膀,“听说你们在荒山野岭迷路了?还遇上了救援队?”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不敢细说。
张伟是个话痨,见我不愿多谈,立刻换了话题:“对了,你听说了没?海河边上的三官庙最近闹鬼!”
我心头一跳,手里的烤串差点掉桌上:“三官庙?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几天!”张伟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表姐在附近上班,说半夜总能听见庙里有女人哭,还有人看见穿白衣服的影子在墙上飘!”
宿舍老二插嘴:“三官庙不是早就荒废了吗?听说解放前就没人了,现在连门都锁死了。”
“就是因为荒废才邪门!”张伟越说越兴奋,“我表姐说,前几天有个道士半夜进去,第二天被人发现晕在庙门口,嘴里还念叨着什么‘道破’……”
我手里的啤酒罐“咔”地一声捏扁了。
张伟吓了一跳:“五哥,你咋了?”
我勉强扯出个笑:“没事,就是觉得……挺玄乎的。”
心里却翻江倒海——三官庙是于蓬山让我每月朔望日去的地方,怎么会突然闹鬼?那个晕倒的道士是谁?
酒局散后,我借口醒酒,一个人溜达到了海河边。
深夜的河风带着潮湿的腥气,远处三官庙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那是一座清代的老庙,门楣上的匾额早就斑驳不清,院墙爬满枯藤,铁门锈迹斑斑,挂着一把生锈的大锁。
我站在河堤上,远远观察着庙宇的动静。
突然,庙门“吱呀”一声,缓缓开了一条缝。
我浑身汗毛倒竖——那锁明明还在!
更诡异的是,门缝里隐约透出一线红光,像是有人点着蜡烛。
我犹豫了几秒,摸出法尺,缓步朝庙门走去。
刚踏上台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低喝:“站住!”
我猛地回头,看见田蕊站在河堤阴影处,圆框眼镜反射着泪花。
她快步走过来,一把拽住我手腕,狠狠给了我耳光:“你回学校居然不先找我!”
我满脸委屈,“我不是给你俩打过电话了吗?”实际上,我心里想得是从今往后离两个人远点,以前我一个人,光脚不怕穿鞋,现在我已经卷入了凌云观,往后遇到什么危险还未可知,我不想连累两人。
“什么意思?”田蕊压低声音威胁,“你最好解释清楚,这个时间来海河边为了什么?”
胡猛的机智总是用不到我想要的地方,他指着河对岸的三官庙说:“眼睛盯着那里半天了,肯定是想去那里咯。”
就在这时,三官庙的门缝里突然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指甲漆黑如墨,缓缓扒住了门框。
我揉揉眼睛,以为看错了,想到田蕊的阴阳眼,便问田蕊那里有什么。
田蕊耸耸肩:“一个白衣女人站在庙门口,长发垂到脚踝,正朝咱们缓缓招手……”
胡猛突然怪叫一声,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手忙脚乱地拆开——里面是几块发霉的豆腐。他抓起一块就朝三官庙方向砸去,豆腐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扑通一下落在了水里。
咕嘟咕嘟!
水下传来密密麻麻的气泡声,我气得脸色发白:胡猛,你刚刚在干什么?
“请鬼吃豆腐啊,我看电影里林正英就是这么做的!”胡猛非常得意“你没在的这几天我看了很多道门典籍,我准能帮上你忙。”
“帮个屁,谁家的鬼魂吃豆腐啊,你这玩意儿会招来水鬼!”我呵斥道。
“不至于吧,你看这人气多旺!”胡猛不以为然。
随着豆腐的沉降,我看到漆黑的河水里伸出一只小小的长毛的手臂。
那只长满绿毛的小手在水面一掠而过,紧接着河面突然泛起诡异的漩涡。田蕊一把拽住我的胳膊:老周,不对劲!
胡猛这会儿也怂了,缩着脖子往后退:五哥,我、我是不是闯祸了?
我没空搭理他,死死盯着河面——漩涡中心渐渐浮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像是一团纠缠的水草,又像是...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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