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说完,身体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
刘瞎子站起身,走到厢房门口,望向堂屋的方向,又感受了一下院子里的气息,眉头紧锁:“阴气聚而不散,怨念缠绕……确实不像正常死亡。看来,尊夫人恐怕是被那‘女儿坟’里的厉鬼缠上,魂魄被拘走了一部分,或者……被当成了‘替身’。”
“替身?”老汉脸色惨白。
“嗯,”刘瞎子点头,“有些横死之鬼,怨气不散,无法超生,就会想办法寻找‘替身’,将其害死,顶替自己的位置,它自己才能解脱去投胎。看这情形,缠上尊夫人的这位,道行不浅,执念极深,恐怕害死过不止一个人了。”
他看向老汉,语气严肃:“若不尽早处理,恐怕它还会继续害人,而且……尊夫人的魂魄若一直被它拘禁,也无法顺利前往阴司,只能成为它奴役的孤魂野鬼,永世受苦。”
“啊?!”老汉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抓住刘瞎子的裤腿,“道长!道长您慈悲!求求您,救救我老婆子,让她安安生生地走吧!也救救我们村子吧!需要什么,您尽管说!我……我给您磕头了!”
说着就要磕头。
刘瞎子连忙扶住他:“老丈请起,降妖除魔,本是我辈分内之事。既然遇上了,贫道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那‘女儿坟’的厉鬼盘踞多年,怨气深重,要对付它,还需做些准备。而且,我这位徒弟伤势未愈,也需要时间调息。”
“明白!明白!”老汉连连点头,“道长需要什么,我这就去准备!家里还有两只下蛋的老母鸡,我这就杀了给道长和这位小哥补补身子!”
“那倒不必。”刘瞎子摆摆手,“你去找些朱砂、黄纸、黑狗血,再找一把三年以上的桃木枝,越多越好。另外,准备一些糯米和红线。”
“好好好!我这就去村里问问!”老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爬起来,冒着雨冲出了院子。
老汉走后,厢房里暂时安静下来。油灯的光芒摇曳,映照着我们三人凝重的脸庞。
“师父,您有心情管这事?”我忍不住问道。我们现在自身难保,于蓬山的人可能还在搜寻我们,我的伤也没好利索。
刘瞎子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小五子,咱们刚借了人家的地方避雨治伤,这是因果。而且,你发现没有?”他指了指我的手臂,“田丫头用巫血帮你拔除阴毒,虽然效果显着,但这过程消耗的是她的生命本源!你这伤要想彻底痊愈,不留后患,还需要至阳至纯的宝物或者……大量的生机之力来弥补亏空。”
他目光望向窗外黑沉沉的后山方向:“那‘女儿坟’里的厉鬼,害人无数,凝聚的阴煞怨气极重。但物极必反,这种极阴之地,有时反而会孕育出一些极阳之物,或者,将其超度净化后,也能反馈回大量的纯净阴德和一丝生机,或许对你的伤势有益。”
“更重要的是,”他压低了声音,“这种形成了固定‘鬼域’的厉鬼,其活动范围往往与地脉相连。我们或许能通过它,了解到这附近的地脉走向,甚至……找到一些与‘阴阳枢机碎片’相关的线索。毕竟,那种上古碎片,最容易出现在阴阳交汇或者极阴生阳的特殊地脉节点上。”
我恍然,原来刘瞎子打的是这个主意!既还了人情,又能寻找疗伤之物和碎片线索,一举多得。
田蕊也轻声道:“如果能帮到这位老伯,让他妻子安息,也是好事。”
过了一会儿,老汉抱着一些东西回来了。朱砂和黄纸倒是找到了,黑狗血没有,只找到一只杂毛土狗,取了点血凑合。桃木枝也找来了几根,但年份都不太够。糯米和红线倒是齐全。
刘瞎子看了看,也没多说什么,知道这穷乡僻壤不能要求太多。他让老汉先去休息,自己则拿起朱砂笔,铺开黄纸,开始凝神绘制符箓。
这一次,他画得极其认真,口中念念有词,每一笔落下,都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隐隐引动周围微弱的天地灵气。我注意到,他绘制的一些符箓样式,与我手中的《石镜秘要》和玄英子手札上记载的颇为相似,但似乎进行过改版,画的更为简单,而且实用。
他画了厚厚一叠符箓,有镇邪符、破煞符、安魂符,还有几张看起来格外复杂的引雷符,虽然威力肯定比不上正牌的五雷符,好得可以应付。
接着,他又用桃木枝削制了几把简易的桃木剑,用红线缠绕起来,浸泡在混合了朱砂和黑狗血的碗里。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天色已经蒙蒙亮了,雨也小了很多。
刘瞎子长舒一口气,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差不多了。”他看向我和田蕊,“你们抓紧时间休息,恢复体力。今晚,咱们就去会会那‘女儿坟’里的红衣戏子!”
雨在午后彻底停了,但天空依旧阴沉,乌云低垂,仿佛压在人心头。石门村被一种无形的恐慌和压抑笼罩着,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偶尔有村民探头张望,看到我们时眼神也充满了复杂,既有期盼,又有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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