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强行按上“掌门候选人”名头的梁俊杰,在最初的震惊、愤怒和荒谬感之后,一股前所未有的憋闷和叛逆之火在胸中熊熊燃烧。他讨厌被安排,讨厌被算计,尤其讨厌以这种近乎戏弄的方式被绑上战车。
他直接找到了玉明镜宗主的临时居所,甚至没等通报,就闯了进去。宗主似乎早有所料,正静坐品茗,看到他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
梁俊杰站在她面前,胸膛微微起伏,那双因为功法而愈发清澈明亮的眸子,此刻却燃烧着灼人的火焰,里面有愤怒,有不甘,更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
“我有条件!”他开门见山,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往日的退缩或敷衍。
玉明镜放下茶盏,平静地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第一!”梁俊杰伸出一根手指,眼神锐利如刀,“我要当初那个举报我养老母鸡的女弟子,消失!彻底消失!” 这件事是他心中一根刺,是他初入玉女宗时无力自保的象征,也是他那只无辜老母鸡惨死的根源!他之前隐忍,是因为弱小,现在,他有了“谈条件”的资格,这股恶气,他必须出!
玉明镜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仇恨与冰冷,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颔首:“可。”
“第二!”梁俊杰伸出第二根手指,语气更加森寒,“我要刑罚堂长老,当着全宗上下所有人的面,向我道歉!” 当初他被刑罚堂刁难、压迫的场景历历在目,那份屈辱,他从未忘记。
玉明镜再次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可。”
“第三!”梁俊杰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最后一个,或许也是他内心深处最在意的条件,“我以后无论跟雪寂怎么样,是分是合,是亲近是疏远,你们,包括你在内,都不能干涉!” 雪寂是他在这冰冷宗门中为数不多的温暖,是他认可的伙伴,他绝不允许这份关系成为宗门操控他的筹码。
玉明镜看着梁俊杰那提到雪寂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执着与火热,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点头:“可。”
三个条件,她全部应下,干脆利落得让梁俊杰都有些意外。
然而,更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紧接着发生了。
就在他条件提出的下一刻,玉明镜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原地消失,甚至连一丝空间波动都未曾引起。不过一两个呼吸的时间,她的身影再次出现,而她的手中,如同拎小鸡一般,拎着一个面色惨白、浑身抖如筛糠的女弟子——正是当初那个尖酸刻薄、举报他私养老母鸡的女修!
那女弟子甚至没来得及看清眼前是谁,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求饶或惨叫,玉明镜便已一指点在了她的眉心。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血肉横飞的惨状。那女弟子的身体如同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画,从指尖开始,寸寸化为最细微的光点,连同她惊恐扭曲的表情和尚未成型的神魂,一起彻底湮灭,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魂飞魄散,形神俱灭!
干脆,冷酷,高效到了极致!
梁俊杰瞳孔骤缩,尽管是他提出的要求,但亲眼见到一位元婴大能、一宗之主,如此轻描淡写地、如同抹去一粒尘埃般处决了一名内门弟子,所带来的视觉和心灵冲击,依旧是无比巨大的。
下一刻,不等梁俊杰从这震撼中回神,他只觉眼前一花,周遭景物疯狂倒退、扭曲,仅仅是刹那之间,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玉女宗的主峰广场之上!
而此时,广场上钟声急促响起,所有在宗内的弟子、执事、长老,无论正在做什么,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召集,如同潮水般涌向广场,人人脸上带着茫然与惊疑。
刑罚堂长老,那位一向以铁面无私、威严刻板着称的老妪,此刻正瑟瑟发抖地匍匐在广场中央的高台之下,脸色惨白如纸,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连抬头都不敢。
玉明镜宗主的身影悬浮于高台之上,衣袂飘飘,宛如神只,声音清冷地传遍整个广场:“刑罚长老,你可知罪?”
那刑罚长老浑身一颤,声音带着哭腔和无限的恐惧,用尽全身力气喊道:“老身知错!老身有眼无珠!老身不该当初刁难梁俊杰小友!老身……老身知错了!还请小友原谅!”
她一边喊,一边朝着梁俊杰所在的方向,咚咚地磕着头,丝毫不在意什么长老威严,只剩下对宗主雷霆手段的无限恐惧和对保住性命的卑微乞求。
全宗上下,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他们看着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刑罚长老像条狗一样匍匐哀求,看着高台上冷漠的宗主,最后,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个站在广场边缘、黑发如瀑、容貌绝世、神情却有些怔忪的紫袍少年身上。
梁俊杰看着眼前这一幕。
看着那个曾经逼得他狼狈不堪的长老,如今像烂泥一样跪地求饶。
看着周围那些或敬畏、或恐惧、或复杂的目光。
感受着玉明镜宗主那毫不拖泥带水、甚至堪称酷烈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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