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的变形课刚结束，学生们都往外走。艾琳正准备和汤姆一起离开，结果刚走到走廊尽头，就看到一个身影站在那里等着她。那身影太熟悉了——蓝色长袍、半月眼镜、白色胡子。
邓布利多。
他这次没有微笑，也没有平时那种随和的表情，而是一本正经地站着，看着她。学生们被吓得不敢靠近，甚至不敢在附近聊天，像怕听见不该听的东西。艾琳停下，和他对视了两秒。
邓布利多走上前：“普林斯小姐，我希望和你单独谈一谈。”
汤姆没有动，眼神明显在判断这是不是陷阱。艾琳却先开了口：“谈什么？”
邓布利多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我的办公室。”
贝拉和罗西尔在不远处死盯着邓布利多，像怕他会突然把艾琳绑走。汤姆只问了一句：“你需要我跟着？”
艾琳摇头：“不用。我一会儿回来。”
汤姆没有坚持，只是退到一旁，但眼神全程盯着邓布利多。
艾琳跟着邓布利多一路走回校长室。路上没有交谈，但气氛沉得很重。她知道邓布利多不是因为某件小事来找她。他如果要责罚学生，从不会亲自来走廊堵人。他这样主动出现，说明事情已经到了他不能装作没看到的程度。
进了办公室，邓布利多轻轻挥了一下手，房门自动关闭。办公室里空气静得能听见火炉的声音。艾琳站着，等他说话。
邓布利多看着她，表情复杂得有点难形容：“普林斯小姐，最近学校因为你变得……不太平。”
艾琳没有回避：“我知道。”
邓布利多继续：“我本希望学生之间的不满能够自然解决。但你现在已经不是普通学生之间的小争吵那么简单。”
艾琳问：“问题是什么？我影响了谁？”
邓布利多沉默两秒：“你让太多人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你做得过于稳重，这让一些学生感到不安，让一些教授不知如何看待你。甚至让魔法部认为你可能会引发未来的变动。”
艾琳听着，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魔法部已经来过了，您知道的。”
邓布利多点头：“我知道。他们的到来让我意识到，我不能再假装这是‘普通的学生问题’。”
艾琳问：“那是什么？”
邓布利多直视她：“是关于权力和影响力的问题。”
艾琳没有说话，但她的目光事实胜过解释。
邓布利多继续道：“霍格沃茨是学校，不是战场，也不是权力试验场。可你和里德尔正在把自己放在一个特别的位置。你们两个聪明、冷静、敏锐……这些特质本身没有错，但学生们不理解，他们会害怕，会抵抗，会制造麻烦。”
艾琳反问：“那我要怎么让他们舒服？装笨？装弱？”
邓布利多没有回答。
艾琳的声音更平稳：“那些挑衅、谣言、伏击，您也看到了。他们不是因为我强，而是因为他们不服我强。不是因为我做错，而是因为他们希望我是错的。”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你比我想象的更清楚现实。”
艾琳继续：“我没有去夺谁的位置。我只是把学校里乱七八糟的事情收拾了一下。别人做不到，就会觉得我做得太多。我什么都不做，他们又说我冷漠。那他们到底希望我怎样？”
邓布利多沉默很长一段时间。
艾琳第一次看到这个老人露出一种接近无奈的表情。
最终，他说：“我来不是责备你，我来是提醒你……这所学校的风向，正在因为你而改变。”
艾琳点点头：“我知道。”
邓布利多看着她。“你和里德尔走得太近了。”
艾琳没有迟疑：“这不是秘密。”
邓布利多的表情变得更严肃：“那男孩……他会走到很难回头的位置。我不希望你一起走。”
艾琳冷静问：“那您希望我离他远一点？”
邓布利多说：“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被他的未来拖入深渊。”
艾琳沉默几秒，然后说：“他没有拖我。他站在我旁边，是我们共同的决定。”
邓布利多叹息：“你们两个都太聪明了。聪明的人最容易误以为自己能驾驭所有风险。”
艾琳摇头：“我没有这种误会。我只是知道我不会丢下他。”
邓布利多愣住了一瞬。
艾琳继续：“如果您担心我被他影响，那您大可以放心——我比您想象的更有判断力。而且，不是他带着我，是我们一起往前走。”
邓布利多终于明白——这个女孩不是被汤姆牵着走，也不是单纯依赖他。她是“和他并肩的人”。
这比任何依赖都更难对付。
邓布利多轻声说：“霍格沃茨未来不会平静，你要做好准备。”
艾琳说：“我一直在准备。”
邓布利多闭上眼睛，像在思考更多他不说的事。过了几秒，他点了点头：“你可以回去了。今天的谈话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但你记住——你做的每一步，都会被更多人看见。”
艾琳说：“我知道。”
她从校长室走出来时，没有松一口气，也没有紧张。走出门时汤姆正靠在走廊的墙边，看见她时眼神一下就恢复锋利。
他问：“他说什么？”
艾琳说：“他说我们会让学校动摇。”
汤姆淡淡：“那不是事实，是提醒。”
艾琳说：“无论是提醒，还是警告，他开始认真对待我们了。”
汤姆看着她，表情稳得像一堵墙：“那我们也该认真对待未来了。”
艾琳轻轻点头：“走吧。”
他们一起往楼梯走去，脚步声在长走廊里平稳地回响。
没有人意识到——霍格沃茨真的从今天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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