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轩国,皇城深处,一处守卫森严、气息古朴沧桑的祠堂地下密室。
空间一阵扭曲,几道狼狈的身影被金光吐出,重重摔落在冰冷的玄石地面上。正是严烈等几位昏迷不醒的长老,以及唯一清醒、却抖如筛糠的林思燕。
密室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长明灯跳跃着幽蓝的火苗,映照出墙壁上一些模糊古老的壁画,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林思燕甚至不敢抬头,匍匐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老……老祖……”
“没用的东西!”
一个听起来颇为年轻,却蕴含着无上威严与冰冷的女声,在空旷的密室中响起,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在林思燕的灵魂上,让她猛地一颤,几乎要晕厥过去。
“本座让你潜入凌天学院,是想方设法进入窥天阁,收集圣石能量,伺机将里面那件‘东西’带出来。你呢?你都干了些什么?争风吃醋,招惹强敌,打草惊蛇!废物!”
女声并不高亢,却字字如刀,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老祖恕罪!老祖恕罪!”林思燕以头抢地,砰砰作响,慌忙辩解道,“非是弟子无能,实在是那凤姝妤太过诡异奸猾!自她进入窥天阁后,元老会的长老们便接连出事,连溟长老都……弟子怀疑,她定然是知晓了窥天阁深处的秘密,甚至可能已经拿到了那件秘宝!否则她区区一个下界女子,如何能有手段控制溟长老那等强者?”
她的话,让密室中的空气微微一滞。
那年轻的女声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林思燕话语中的可能性。归墟大阵的异常,元老会的失联,以及凤姝妤展现出的种种不合常理的手段,似乎都指向了某种变数。
“哼,罢了。”良久,女声再次响起,语气稍缓,却依旧冰冷,“看在你还算有点用的份上,饶你这一次。”
林思燕如蒙大赦,刚要叩谢。
“窥天阁核心大阵未破,那‘东西’的气息尚在,应当还未被取走。”女声继续道,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你,进入‘锁魂阵’,七日之内,给本座将实力提升至神阶巅峰。之后,再寻机会进入窥天阁。下一次,若再失手……”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那森然的杀意已让林思燕遍体生寒。
“锁魂阵?!”林思燕先是一惊,随即眼中爆发出狂喜之色!锁魂阵乃是皇室秘传的禁忌阵法,进入其中修炼,需承受灵魂撕裂般的痛苦,但修为进境却是一日千里!老祖竟肯让她使用此阵!
“是!多谢老祖!弟子定不负老祖所托!”她激动地叩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实力暴涨、将凤姝妤踩在脚下的场景。
然而,无论是这神秘的“老祖”,还是欣喜若狂的林思燕,都未曾注意到,昏迷的严烈耳后,紧贴皮肤的地方,一个仅有米粒大小、色泽与肤色无异的微型阵石,正散发着微不可查的能量波动,将密室中的每一句对话,都清晰地传递到了遥远的地方。
……
凌天学院,窥天阁外围静室。
凤姝妤指尖把玩着一枚对应的接收阵石,林思燕与那“老祖”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入她的耳中。
她眸色深沉,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归墟大阵未破……东西还在……”她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
看来,那归墟大阵的核心,或者说阵眼所在之处,还藏着某件连这幕后之人都极为重视的“东西”。结合之前微芷透露的“汲取世界本源”、“开启通天之路”等只言片语,以及这“老祖”同样对窥天阁内部的觊觎……
这两拨人,目的似乎是一致的——都是为了那件未知的“东西”,以及借助归墟大阵达成某种目的。但他们显然并非同一阵营,甚至可能彼此不知情或在相互竞争。
这潭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就在她凝神思索之际,静室外传来了轻柔的敲门声。
“凤九…啊不,凤姝妤,倾月冒昧来访。”
是云倾月。
凤姝妤收敛心神,挥手撤去结界:“公主请进。”
云倾月依旧是一身紫衣,风华绝代,只是眉宇间似乎比往日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她步入静室,目光落在凤姝妤身上,带着真诚的欣赏与一丝复杂。
她微微一笑,“倾月此次前来,仍是旧事重提。紫奕国秘境之中,确有与你灵力同源之前辈隐居。他们对混沌之力的理解,或许能解你当下诸多困惑。若你愿意,倾月愿以性命担保,紫奕国必奉为上宾,倾尽资源,助你探寻大道。”
她又提及了之前的邀请,话语真挚,但关于她屡次相助的真实意图,以及她身上那道灰色守护虚影的来历,却依旧讳莫如深,不曾透露半分。
凤姝妤静静地听着,没有立刻回答。她端起茶杯,指尖摩挲着微凉的杯壁,脑中飞速权衡。
凌天学院内部隐患虽暂除,但外有凌轩国皇室及其背后神秘“老祖”虎视眈眈,内有归墟大阵未解之谜和那件未知的“东西”。留在此地,固然可以借助学院资源继续研究傀甲,但难免陷入被动,且关于自身灰色灵力和卜灵之术的根源,始终找不到突破口。
紫奕国……云倾月几次三番邀请,其背后定然有所图谋,但至少目前看来是善意的。那与她同源的灰色灵力,或许真能解开她身上的部分谜团。
静室中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只有清茶的余香袅袅飘散。
云倾月看着垂眸不语的凤姝妤,心中微叹,正欲再次开口,列举更多前往紫奕国的益处……
却见凤姝妤忽然抬起眼眸,那双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决断的光芒,她放下茶杯,唇角勾起一抹清浅却意味不明的弧度,干脆利落地吐出一个字:
“好。”
这突如其来的应允,反而让做好了长期劝说准备的云倾月怔住了。她看着凤姝妤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凤姝妤看着她错愕的神情,轻轻一笑,补充道:“不过,在出发之前,我需要处理一些琐事,并且……需要公主为我提供一些关于紫奕国,以及那位前辈的、更具体的信息。”
云倾月迅速回过神来,绝美的脸上绽放出真心的笑容,宛如月下初绽的幽兰:“这是自然!有任何要求,但说无妨!倾月定当全力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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