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炊烟星火,人间锚点
山林的震动还在隐隐蔓延,黑色裂缝里的意识残影却暂时退去了——像是某种蓄势待发的蛰伏。凌玄吹了声短促的哨音,林间窜出几只灰褐色的野兔,慌慌张张地钻进灌木丛,倒是打破了刚才剑拔弩张的死寂。
“裁决者的探测器有延迟,短时间内不会再锁定这里。”他收起竹笛,脸上的凝重淡了几分,指了指林子深处的方向,“先去我住的地方歇口气。”
我和组长、马振华对视一眼,三个人身上还沾着荷塘的淤泥和山林的枯叶,狼狈得像三只刚从泥地里滚出来的野狗。尤其是我和马振华,校服外套的衣角都刮破了,袖口还沾着早上在食堂蹭到的豆浆渍,此刻跟这荒郊野岭的山林一衬,活脱脱是两个逃课跑出来探险,结果闯了祸的大学生。跟着凌玄往林子深处走,脚下的落叶渐渐稀疏,眼前竟出现了一间用原木搭成的小木屋,屋顶铺着厚厚的茅草,烟囱里还飘着淡淡的青烟。
木屋旁边开垦了一小块菜地,种着青菜、萝卜,甚至还有几株爬藤的丝瓜,藤蔓顺着竹竿缠上去,挂着几个嫩生生的丝瓜,在风里轻轻晃悠。屋前的空地上,摆着一张石桌,两条长凳,凳脚边堆着劈好的木柴,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木柴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场景太像妈妈守着的小超市后院了,每次放暑假我都帮她择菜,妈妈就在灶台边煮面,炊烟飘得老远,混着葱花面的香气,是我心里最踏实的记忆。
“没想到吧。”凌玄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回头冲我们笑了笑,“觉醒者也得吃饭睡觉,总不能天天悬在半空喝风。”
屋里的陈设简单得很,一张木板床,一张旧木桌,墙角堆着几个陶瓮,瓮里装着糙米和杂粮。最显眼的是挂在墙上的一排草药,用麻绳捆着,风干后散发出淡淡的药香——和妈妈晾在小超市阳台的那些,味道一模一样。马振华一进门就盯着墙角的陶瓮看,嘴里还嘀咕着:“这陶瓮的密封性,比我们实验室装菌种的罐子还讲究,要是用来存实验样本,估计能放半年不坏。”这家伙,就算落难到山林里,也改不掉理工男的职业病。
“我去烧火做饭,你们先洗漱。”凌玄拎起墙角的水桶,“屋后有山泉,干净得很。”
我拎着衣角走到山泉边,泉水清冽,倒映着头顶的树叶和天空的云。蹲下身掬起一捧水,冰凉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刚才在意识试炼场里沸腾的星核,竟慢慢平复下来。我低头看着水里的倒影,脸上还沾着淤泥,头发乱得像鸡窝,校服领口歪到一边,可眼神里的光,却比任何时候都亮。就在昨天,我还在教室里对着高数题抓耳挠腮,担心下周的期末考试挂科;马振华还在实验室里捣鼓他的单片机,念叨着要拿全国大学生电子设计竞赛的奖。谁能想到,短短一天,我们就闯进了觉醒者的世界,跟裁决者的意识残影硬碰硬,还跑到这深山老林里,躲在凌玄的木屋里。
洗完脸回到木屋,组长已经在劈柴了,斧头落下的声音沉稳有力,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人心上的鼓点。马振华则蹲在石桌边,鼓捣着他的便携式终端,那是他用奖学金买的顶配设备,据说防水防震防电磁干扰,此刻屏幕上的星图还在缓缓转动,只是不再像刚才那样带着冰冷的电子感,反而透着几分烟火气。他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嘴里还碎碎念:“要是能连上学校的服务器就好了,我存的那个信号伪装算法,比现在这个临时拼凑的靠谱多了。”
凌玄蹲在灶台前烧火,火光映着他的侧脸,把那些看透世事的淡然,烘得柔和了几分。他往锅里倒了两勺糙米,又从菜地里摘了几根青菜,洗干净扔进锅里,咕嘟咕嘟的声响很快就弥漫开来,混着柴火的焦香,勾得人肚子咕咕叫。我闻着这股香味,突然想起妈妈小超市里煮的清汤面,撒一把葱花,滴几滴香油,每次我放学回去,都能吃上一碗热乎的。那时候觉得,人生最大的烦恼不过是考试和作业,现在才知道,原来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早就有一场关于意识和觉醒的战争,打得天翻地覆。
“尝尝我的手艺。”半个时辰后,凌玄端着三大碗糙米饭和一盘清炒青菜出来,放在石桌上。米饭煮得有些硬,青菜也没放多少油,可我们三个却吃得狼吞虎咽,像是这辈子吃过最好的美味。马振华扒饭的速度快得惊人,腮帮子鼓得像只仓鼠,还不忘腾出一只手,在终端上记着什么。组长则吃得慢条斯理,每一口都嚼得很仔细,像是在品味这难得的安宁。
马振华扒了两口饭,突然放下筷子,指着终端屏幕说:“我刚才研究了一下,裁决者的意识探测器,其实是靠捕捉觉醒者的能量波动定位的。如果我们能把星核的力量收敛到极致,伪装成普通生物的能量频率,他们就找不到我们了。”他说着,还把屏幕转向我们,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代码和波形图,“你看,这是我根据专业课上学的信号调制原理改的,只要把星核波动调成植物的频率,比如刚才那几株丝瓜藤的,探测器就会把我们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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