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纨几乎可以断定,所谓“赃物”的藏匿处,九成就在清心竹林或其紧邻范围内。
林修远选择指证并带队搜查那里,一石二鸟——既利用了地理关联坐实嫌疑,又能确保“证据”被顺利“发现”。
“哦。”叶纨点点头,不再追问,转而低头看着自己沾了尘土的指尖,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那些守卫师兄,看着确实严肃得很,让人不敢靠近。”
“是啊,”李铁柱深有同感地叹了口气,肩膀微微垮下,“每次去送饭,心都提着。”
像是想起了什么,李铁柱身体朝叶纨这边倾了倾,声音压得只剩气音,“不过,前几日我碰见老赵……”
“就是那个专门给灵草园各处岗哨送水的……”
“他私下嘀咕,说守夜的那班师兄最是难熬。长夜漫漫,对着黑黢黢的山壁和竹林,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硬熬着,最容易走神打瞌睡。”
夜班。枯燥。注意力涣散。
这几个词像黑暗中亮起的灯标,瞬间在叶纨脑海中串联起来,勾勒出一个可能的薄弱环节。
她面上不动声色,只轻声附和:“那倒是辛苦。”
就在这时,王五哼着小调的声音由远及近。
李铁柱立刻像受惊的兔子般弹开,抓起扫帚,用力扫着面前早已干净的石板,脖颈有些发红。
王五晃悠过来,眯着眼打量了他们一下:“聊什么呢?这么投入。”
李铁柱喉咙里咕哝了一声,没说出完整的话。
叶纨却已自然地直起身,晃了晃手里不知何时拿起的、空着的水瓢,脸上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窘迫:“正想问李师兄,这边哪儿打水近些,扫了这半天,有些口干。”
王五“嗤”地笑了,带着点惯常的轻蔑:“就这事儿?那边拐角,水缸后面不就是井?瞧你们这磨蹭劲儿!”
显然,他对这话题毫无兴趣,注意力很快又转到别处,嘟囔着“听说丹房那边今天卸货,说不定能捡点漏”之类的话,晃荡着走开了。
李铁柱偷偷松了口气,投给叶纨一个感激的眼神。叶纨回以浅浅一笑,拿起水桶,走向王五指的那个方向。
傍晚的杂役院笼罩在炊烟和疲惫的喧嚣里。
叶纨回到拥挤的住处,并未将宁神花种在什么“窗台下”。
她从一个堆放废弃杂物的角落,找到一个边缘有缺口的粗陶碗,洗净,从屋后不起眼处挖了些普通的泥土,仔细将几株幼苗栽了进去。
然后,她俯身,将陶碗推入了自己床铺之下最靠墙的阴影里。那里昏暗,尘埃堆积,却奇异地有丝丝凉意从砖石地面渗出,或许能模拟石缝阴凉的环境。
做完这一切,她蹲在床边,静静看了片刻。
淡紫色的幼叶在昏暗中几乎看不真切,但那股极其微弱的、清冽的生机,却像一丝游弋的萤火,被她敏锐地捕捉到。
宁神花。
清心竹。
一个来自当下,是灰色世界里一点笨拙的暖色。
一个指向过去,缠绕着阴谋与栽赃的冰冷线索。
而李铁柱无意中透露的守卫夜班状态,则是连接可能与现实之间,一道可供斟酌的缝隙。
线索的珍珠已然散落眼前,现在需要的,是找到那根能将其串联的线,以及一个足够稳妥、不致引起任何警觉的触碰方式。
夜色如墨汁般彻底浸透窗纸。
板铺上,叶纨合着眼,呼吸均匀绵长,与周遭此起彼伏的鼾声融为一体。
床下的宁神花在黑暗中无声呼吸。
怀中的玉佩依旧沉寂,冰凉地贴在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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