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麾下的北洋军士兵呐喊着发起冲锋时,等待他们的是湘西革命军构筑的立体火力网。
隐藏在巧妙伪装工事后的马克沁重机枪发出了沉闷而持续的怒吼,形成一道道死亡火镰,将冲锋的北洋军成片扫倒。装备到班的麦德森轻机枪和莫辛-纳甘步枪则提供了密集的精准射击,打得北洋军抬不起头。湘西士兵依托有利地形,灵活机动,小股部队不断发起反冲击,搅得北洋军阵脚大乱。
与此同时,周承业亲自指挥的炮兵一次性集中了80余门M1909型山炮,对暴露的北洋军炮兵阵地和后方集结区域进行了毁灭性的急速射。俄制山炮性能可靠,射速快,炮弹如雨点般落下,瞬间将北洋军的火力优势打得粉碎。
战斗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胡叔麒部从未遭遇过如此猛烈而灵活的火力打击,部队很快陷入混乱。就在此时,周承辅与田应诏指挥的侧翼部队完成了迂回,切断了北洋军的退路。
“总攻!”周承业见时机已到,下达了最后命令。
湘西革命军发起了全线反击。士兵们如同猛虎下山,高喊着“保卫湘西!”的口号,冲向已成惊弓之鸟的敌军。左轮手枪在近战中发挥了巨大威力,手榴弹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北洋军彻底崩溃,伤亡惨重,余部纷纷缴械投降。旅长胡叔麒仅率少量残兵拼死突围,狼狈逃回长沙。
常德之战,湘西革命军以轻微的代价,几乎全歼了来犯的北洋军一个加强混成旅,缴获武器弹药无数。
常德大捷的消息传开,震动了三湘,也传到了北京。
湘西各界欢欣鼓舞,周家的威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此前或许还有些许对周家“中立”政策不解或质疑的声音,此刻彻底烟消云散。
事实证明了周家不仅有保境之志,更有安邦之能。《湘西公报》连发号外,详细报道常德大捷(隐去了具体战术和装备细节),极力宣扬周承业的指挥若定和周家军队的英勇善战,进一步凝聚了人心。
汤芗铭在长沙都督府内暴跳如雷,却又心惊胆战。他损失了一个旅的兵力,却连湘西的门户都没能真正敲开。周家展现出的强大军事实力,让他意识到这块硬骨头远非他想象中那么好啃。
在袁世凯正致力于稳定全国大局、复辟帝制的前夕,他不敢,也不能再抽调更多精锐投入到湘西这个“泥潭”之中。最终,他只得捏着鼻子,默认了周家对湘西的实际控制,暂时放弃了武力解决的念头。
经此一役,周家彻底在湘西站稳了脚跟。外部威胁的解除,使得周家可以更加专注于内部建设。兵工厂开始尝试仿制和生产更多的武器弹药,减少对外依赖;教育事业初步兴办,辰溪等地出现了新式学堂;工商业在相对稳定的环境下也逐渐萌芽。
周青云站在辰溪的山坡上,望着脚下日渐繁荣的城镇和远处飘扬的“湘西”旗帜,心中感慨万千。前世的奔波劳碌与今生的惊心动魄交织在一起。
他知道,历史的巨轮已然偏转,湘西这片土地,因为他的到来和周家的努力,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常德的烽火,不仅击退了一次进犯,更锻造了一个乱世中难得的坚固堡垒。周家湘西基业的基石,由此以血与火铸就,坚不可摧。未来的路依然漫长而艰难,但至少,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坚实的起点。
1914 年 4 月的沅江流域,春水裹挟着寒意漫过常德城郊的滩涂,空气中还弥漫着硝烟与血腥交织的刺鼻气味。周承业骑在一匹黑色的利川马,军服的袖口沾着泥点,目光扫过战场残留的弹壳与折断的枪杆。
不远处,湘西革命军第 1 师的士兵正有条不紊地收缴武器,被俘的湖南新军士兵垂头丧气地站成队列,粗布军服上还留着搏斗时的撕痕,不少人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
不远处,骑兵团团长陈复初风尘仆仆赶来。他是沅陵人,1900 年考入日本士官学校第四期,习骑兵专科,算是周承业的学长,后来加入同盟会,是父亲志同道合的好友;武昌起义爆发后,任湘军四十九标标统,率部随黄兴坚守汉阳,与北洋军激战月余,荣立战功,自身也身负重伤;
后来周承业派人花钱送陈复初去武汉最好的西医院治疗,伤好后回老家,在周承业邀请下加入湘西革命军,担任唯一一个骑兵团的团长,目前骑兵团缺少马匹、没满编,只有400余人;原本历史上,陈复初治理湘西大力整治鸦片烟毒,即便姑表兄弟因开馆贩毒,也将其处决;后曾担任湖南陆军第一师师长、第二师师长等职,1926 年 12 月 16 日在北京忧郁病死。
“伯毅(周承业的字),胡叔麒那小子带着不到三百人往益阳方向跑了,要不要追?” 陈复初纵马赶来,声音里带着战后的亢奋。
周承业抬手按住腰间的 M1895 纳甘左轮手枪,指节微微泛白 —— 这把枪是 1912 年从俄国购入的军火之一,此刻枪身还带着体温。他摇了摇头,目光投向远处连绵的丘陵:“不用追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汤芗铭丢了这么多人,长沙那边该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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