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刚锁上,雨点就砸在玻璃上,裂开一道斜线。
我盯着那条短信看了五秒,手指一划,把它拖进加密文件夹,编号001。现在不是追根问底的时候,真正要命的事儿才刚开场。
十分钟后,王浩来了,湿漉漉的外套搭在臂弯里,手里拎着个U盘,脸色比上周戒毒中心门口还难看。
“东西拿到了。”他把U盘放桌上,没碰我的茶杯,“赌场后门密室,张建军和利丰老板碰头,拍了十七分钟,但……音频断过三次。”
我没急着插电脑。这种事,越是真货越得当假的查。
“你用什么设备录的?”
“老款运动相机,藏在通风口。可第二天我去取卡,发现外壳有撬痕。”他声音压低,“他们动过。”
我点点头,打开公司内网技术通道,把U盘接入隔离服务器。三分钟后,元数据跑完一遍。
时间戳对得上——前天晚上九点四十一分,市政天网系统同时间段记录显示,利丰老板的车确实在那会儿进了地下车库,车牌被泥水糊住,但热成像轨迹匹配。
“技术部说,视频本身没被替换。”我看着还原后的帧率曲线,“只是中间两段音频被物理删除,不是格式化,是直接剪断存储逻辑。”
王浩皱眉:“也就是说,他们知道有录像,但不知道具体拍到多少?”
“所以只敢删声音,不敢动画面。”我笑了下,“心虚了。”
接下来三个小时,我和技术组一个字一个字对唇语。张建军的手势习惯太明显,说到“封口”时总爱用拇指抹下巴,而利丰老板一紧张就会舔右嘴角。
画面第七分十六秒,张建军说了句:“三百万,高考那边通道打通了,别再走我这儿漏题。”
我截了图,放大,反复播放。
“就是它。”我说。
王浩盯着屏幕,忽然笑出声:“你打算怎么用?直接报警?”
“太烫手。”我摇头,“纪委不收匿名证据,但我们可以让它‘自己长腿’跑过去。”
凌晨两点,我打印出六页材料:监控截图、银行流水比对表(张建军账户每月十五号固定入账八万,来源是利丰旗下空壳公司)、还有省教育考试院内部通讯录里被涂改过的值班表复印件。
我把这些装进牛皮纸信封,写上“省纪委信访办收”,然后交给王浩。
“明天早上七点,你骑车去城东邮局,亲手投进举报箱。别坐公交,别用手机支付,投完就走。”
“那你呢?”
“我在网吧。”我打开平板,“注册十个账号,全用公共WiFi,把这份材料的扫描件发到五个教育论坛,标题统一叫《某市教研员和放贷老板的深夜茶话会》。”
王浩愣了:“这不就暴露了?”
“不,我们要的就是‘民间早就在传’的感觉。”我点开一个论坛后台,“等消息发酵半小时,再让一个退休教研员实名跟帖,说‘我早就想说了’——这位老前辈,昨晚我已经打过电话。”
他看着我,半晌吐出一句:“你真是阴。”
“我只是喜欢把牌摊开打。”
第二天下午三点,我正坐在办公室核对风控日志,王浩突然来电。
“成了。”他声音发颤,“张建军被带走了,纪委的人直接从学校办公室押走的,连外套都没让穿。”
我挂掉电话,没动。
五分钟后,我打开抽屉,取出备份的原始录像带——这是唯一一份未剪辑的完整版,画质模糊,但每一帧都带着温度。
我拧开桌边的打火机,火苗蹿起。
录像带边缘开始卷曲、焦黑,塑料味慢慢弥漫开来。
火光映在墙上,像一条扭动的蛇。
我盯着它烧,直到最后一角缩成灰烬,轻轻吹散。
然后拨通公司安保系统:“数据库防护等级升到最高,所有访问请求加人脸识别,包括我自己。”
手机震动了一下。
新消息来自一个未知号码,只有四个字:“你爸那天”。
我删了,重启手机。
屏幕暗下去的刹那,窗外一道闪电劈下来,照亮了办公桌上那份《江城小微金融生态调研简报》的封面。
我翻开最后一页,空白处写着一行小字:**“当猎人开始数弹壳,猎物才知道,枪声早已响过。”**
指尖在回车键上停了两秒,输入新指令:
“调取利丰集团近三年全部贷款合同,标记关联企业交叉担保情况。”
光标闪烁。
系统响应:正在加载。
空调发出轻微嗡鸣。
我靠回椅背,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比平时慢了一拍。
门外走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口。
门把手转动。
我盯着那道缝,没起身。
门开了,王浩探头进来:“查到了,利丰有笔两千三百万的境外转账,收款方是开曼群岛一家教育基金会。”
我点头:“把这条记录单独导出,存进‘钓鱼模块’。”
“还要继续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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