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宿舍门的时候,张明正蹲在床边啃馒头,王浩躺在上铺晃脚,听见动静翻了个身。
“回来了?”张明咽下一口,“账都清了,三万一千二百,一分不差。”
我没应他,反手把门锁上,拉开椅子坐下,笔记本一掀就亮。后台数据还在跑,八百二十六个联系方式像钉子一样扎在屏幕里,一个没少。
“别数钱了。”我说,“咱们得换个活法。”
王浩从上铺探出半个脑袋:“又来?刚搬完书,你还想干啥?”
“不做搬运工了。”我点开草图,“做平台。”
张明凑过来,盯着那张画满框框的A4纸:“这啥?APP?你连代码都不会写吧?”
“我不用写。”我说,“但我知道学生要什么。”
我把屏幕转过去,指给两人看:“今天卖教材,我们赚的是差价。可真正值钱的不是书,是时间——谁不想躺着拿外卖?谁不想逃课还能签到?谁不想考试前有人把重点划好塞枕头底下?”
王浩嗤了一声:“那你干脆开个‘代活儿’公司算了。”
“我已经开了。”我敲了敲草图最上面一行字,“名字叫‘跑腿帮’,第一批功能四个:教材代购、外卖代拿、快递代送、学习辅导。”
张明眉毛一跳:“学习辅导?你这是要碰代写作业的边?”
“不碰。”我说,“擦着走。”
他瞪眼:“这还叫不碰?”
“听我说完。”我竖起一根手指,“学生发一道题,我们匹配会做的去答,顺手把作业写了,收的是‘答疑服务费’。你说他是代写吗?他说是请教。你说违规吗?他拿的是学长笔记。只要没人捅破,就是便民服务。”
张明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王浩倒是笑了:“那你定价多少?十块一道?”
“基础题五块,大题十块,打包月卡九十九。”我算给他听,“一个班六十人,三分之一下单,就是两千块。十个班呢?两万。人力成本呢?请学霸,一小时三十,他乐意得很。”
王浩摸着下巴:“比我在后巷收保护费稳定……还不用打架。”
“合法赚钱,还能加分综测。”我补一句,“学生会看了都得点赞。”
张明还是皱眉:“可一旦被查,整个项目全崩。辅导员问起来,你怎么解释‘学习辅导’能帮人写完整份论文?”
“所以我们不接论文。”我说,“只接习题、笔记整理、资料传送。真有人要写论文——让他自己提需求,我们不主动推。模糊地带,留白操作,懂不懂?就像食堂阿姨打菜,你说她多给你一勺是照顾,还是受贿?”
张明愣了两秒,忽然笑出声:“你真是……能把歪理说成标准答案。”
“这不是歪理。”我打开新文档,“这是商业模式。用户要的不是正义,是方便。我们不教人学坏,但我们也不拦人走捷径。”
王浩翻身坐起:“那我干点啥?总不能让我也去答题吧?”
“你干最擅长的。”我说,“调研。”
他一愣:“调研?”
“对。”我递过一张空白表格,“明天开始,你去教室后头蹲点,看哪些课点名最严;去食堂中午十二点站窗口,记哪条队最长;去快递站数每天多少包裹没人领。我要知道全校最浪费时间的五个场景。”
王浩挠头:“这有啥用?”
“有用。”我说,“比如周三下午高数课,老师点名三次,逃的人最多。我们就推‘代签到服务’,扫码打卡,定位校内IP,完美规避人脸识别。再比如东区快递站,周末积压五百件,我们就上线‘代取包邮’,收一块钱跑腿费,学生省时间,我们赚流量。”
张明听着听着,也开始拿笔记:“我可以做个问卷,收集学生最常求助的事。比如‘谁能帮我带饭’‘谁有去年电路题库’‘谁愿意替我去开会’……”
“对。”我点头,“把这些需求分类,做成服务标签。以后打开APP,直接勾选‘我要代拿’‘我要代问’‘我要代等’,系统自动派单。”
王浩忽然一拍床板:“那我能加个‘紧急代办’不?加钱加急那种!”
“当然。”我敲进文档,“VIP通道,三倍赏金,两小时内必达。比如考试前半小时,有人突然发现忘带计算器——弹窗推送,附近接单的立马飞奔过去,送一趟赚二十。”
张明忍不住笑:“这不就是校园版美团?”
“比美团狠。”我说,“他们送的是商品,我们送的是解脱。”
屋里静了一瞬。
然后王浩从上铺跳下来:“行,我干。但有个条件——我要有专属接单入口,专抢高价单。”
“可以。”我打开通讯录,“我现在就打电话。”
拨通第一个号码,是技术组的老周,上次搞信贷社系统时熬夜三天的那个。
“喂,周哥,是我。”我说,“有个新项目,比上次那个还来钱,要不要试试?”
电话那头打着哈欠:“又整活?这次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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