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贼正是西川赫赫有名的飞贼华云龙,他自幼拜在一位江湖高手门下,练就了一身绝世轻功,能在房梁上如老鼠般穿梭自如,悄无声息地潜入别人家,故得绰号“乾坤盗鼠”。他在西川作案多年,偷过不少富绅巨贾的宝贝,甚至连官府的库银都敢动。三个月前,他在成都府偷了张大户家传的夜明珠,还失手杀了张大户的管家,被官府列为头号通缉犯,一路逃到临安。他本想在临安找机会干票大的,攒够了银子就逃到海外,再也不回来。几天前,他就盯上了杨府——杨再田是朝廷官员,家里肯定有不少值钱的宝贝。他趁夜潜入杨府,摸清了书房的位置,本想今晚动手,没想到正好遇上张屠户家走水,他就想趁乱浑水摸鱼,偷点宝贝就走,却没想到刚得手就撞上了济公。
济公“嘿嘿”一笑,伸手挠了挠头,脸上的醉意又浓了几分:“我怎么认识你?你三个月前在成都府偷了张大户的夜明珠,转手卖给了西域的胡商,得了五百两银子,然后在春香楼里花天酒地了三天三夜,把银子都花光了;上个月在汉州府,你想偷王员外家的玉簪,结果被王员外的女儿发现了,你就想霸王硬上弓,被人追得跳了河,才侥幸逃脱,怎么,这些事要我一一说出来,让大伙儿听听你这‘乾坤盗鼠’的英雄事迹啊?”济公说的每一件事都丝毫不差,连细节都清清楚楚,就像亲眼所见似的。
华云龙的脸色由白变青,再由青变黑,最后变得煞白如纸,他浑身都在发抖——这些事都是他的隐私,除了他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疯和尚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其实济公早就在临安城的街头撞见他了,华云龙印堂发黑,眉宇间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和贪气,一看就是个作恶多端的亡命之徒。济公掐指一算,就知道他是西川的通缉犯,还知道他要对杨府下手,于是就一路跟着他,没想到正好遇上张屠户家走水,华云龙趁乱潜入杨府行窃,被他抓了个正着。
杨再田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贼是个惯犯,还是个手上可能有人命的亡命之徒!他吓得后背都冒了冷汗,赶紧对家丁们喊道:“快!把这贼给我绑起来!结实点!别让他跑了!圣僧,这贼作恶多端,咱们把他交给官府处置吧!让官府治他的罪!”
济公却摆了摆手,示意家丁们先别动手。他蹲下身,盯着华云龙的眼睛,慢悠悠地说:“别急,这小子身上还有别的事,要是就这么交给官府,可就便宜他了。”说着,他不等华云龙反应过来,伸手往他怀里一摸,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个油纸包。那油纸包层层包裹,包得严严实实,济公拆开油纸包,里面竟是半块玉佩,玉佩是上好的和田玉,颜色洁白温润,上面刻着“秦府”二字,字体是秦相府独有的篆书,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东西。
“这……这是秦相府的玉佩!”杨再田一看那玉佩,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曾在秦相府参加过宴会,见过秦相府的下人佩戴类似的玉佩,只是那些玉佩都是完整的,这半块显然是被人故意掰断的。他赶紧凑过去,仔细看了看玉佩上的刻字,确认无误后,声音都抖了:“圣僧,这……这怎么会在他身上?秦相府最近丢了不少宝贝,难道是他偷的?”
华云龙看到那半块玉佩,脸色瞬间变了,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惊慌失措。他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家丁们按得死死的,只能扯着嗓子喊道:“这不是我的!是我捡的!我昨天在西湖边捡的!跟我没关系!”他的声音里满是慌乱,眼神也不敢直视济公,显然是在撒谎。
“捡的?”济公眯起眼睛,眼神里满是嘲讽,“捡的能藏在贴身处,还用三层油纸包着?我看你是盯上秦相府了吧?想偷秦相府的宝贝,先偷块玉佩探探路,是不是?”他转头对杨再田说,“老杨头,你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应该知道秦相爷最近丢了玉镯凤冠的事吧?
杨再田忙不迭点头,额头上的冷汗还没干透,说起这事声音都带着几分凝重:“圣僧您有所不知,这事儿在临安城闹得满城风雨,比去年西湖龙舟赛还要热闹!秦相爷的小女儿下月要出阁,那套玉镯凤冠是先帝御赐的陪嫁,翡翠是缅甸进贡的老坑玻璃种,珍珠颗颗圆润如明月,单是上面镶嵌的红宝石就有十八颗!前月初五夜里丢的,相府护院加起来有三十多人,愣是没听见半点动静。赵大人亲自督办,调了府衙所有官差满城排查,连城外的窑厂、码头都搜遍了,别说赃物,连个可疑的脚印都没找着,急得相爷三天没睡好觉,连早朝都告了假。”
“这贼就是冲着秦相府的宝贝来的,杨府不过是他探路的小营生。”济公说着,脚尖在华云龙脚踝处轻轻一点,华云龙痛得“哎哟”一声,济公已弯腰从他靴筒里抽出一把巴掌大的匕首。那匕首鞘是深海乌木所制,上面雕着盘旋的五爪龙纹,龙鳞用赤金镶嵌,在夕阳下闪着细碎的光。济公捏着匕首柄轻轻一拔,“噌”的一声轻响,刀刃出鞘,寒光凛冽,竟将旁边家丁手中的木棍映得清清楚楚。“诸位瞧瞧,这是西川唐门的‘龙鳞匕’,刀身混了玄铁,吹毛断发不说,连精铁打造的锁芯都能轻易挑开。相府那三道防盗锁,在他眼里跟纸糊的没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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