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公放下茶杯,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然后道:“周虎啊周虎,你小子可以啊,从一个偷鸡摸狗的校尉,混成了青龙寨的寨主,手下有上千号弟兄,寨墙砌得比官府的城墙还高,威风啊!”周虎脸上一红,赶紧说:“禅师说笑了,小弟也是被逼无奈。想当年小弟在军营里,辛辛苦苦,却被上司克扣军饷,还被参了一本,差点丢了性命,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占了这青龙山。”
济公又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道:“被逼无奈?我看你是乐在其中吧!占了青龙山之后,你抢客商,扫村庄,杀百姓,烧房子,无恶不作,上个月李家庄三十多口人,是不是你杀的?”话刚出口,济公心里就泛起一阵酸楚:李家庄那老汉的惨状,王知县送信时提过,这周虎为了点“孝敬”就下此狠手,若不及时管教,不知还要害多少人。周虎的脸色瞬间变得尴尬起来,搓了搓手,道:“禅师,那……那是李家庄不按时交孝敬,小弟也是没办法。”
济公放下酒壶,脸色一沉:“没办法?什么叫没办法?百姓们辛辛苦苦种点粮食,养点鸡鸭,容易吗?你一句话,就把人家的庄子烧了,把人杀了,你良心过得去吗?”周虎见济公生气了,赶紧说:“禅师息怒,小弟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您今日前来,有何指教?小弟一定照办!”
济公叹了口气,道:“指教不敢当,我是来劝你回头是岸的。你占山为王,打家劫舍,害死了多少无辜百姓?我问你,李家庄的李老汉,他都七十多岁了,从来没跟人红过脸,你为什么要把他活活烧死?还有那三岁的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说这话时,济公心里满是悲悯,他想起当年救周虎时,对方还承诺过要“学好”,如今却成了这般凶神恶煞,人性之变竟如此可怕。周虎的头低得更低了,不敢说话。
济公继续道:“如今你还想攻打青石县城,城里有三千多口百姓,有老人,有孩子,有男人,有女人,你要是攻进去了,又要杀多少人?造多少孽?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你就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吗?”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一些:“周虎,听和尚一句劝,赶紧解散你的贼兵,把抢来的财物还给老百姓,然后带着你的几个心腹,去官府自首,或许还能留条活路。官府念你是被逼无奈,说不定会从轻发落,让你充军赎罪,总比在这里当贼兵,天天提心吊胆的好。”
周虎一听“自首”两个字,猛地抬起头,脸色也沉了下来,道:“禅师,话可不能这么说!想当年我在军营里,辛辛苦苦,出生入死,却被上司克扣军饷,还被参了一本,差点丢了性命。这天下乌鸦一般黑,官府根本不把我们这些当兵的当人看,我为何要替他们卖命?”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提高了不少:“我占了青龙山之后,虽然打家劫舍,可我对兄弟们不薄啊!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吃,有钱一起分,兄弟们都愿意跟着我!我在这里逍遥自在,比在军营里强多了!至于攻打青石县城,那是我早就计划好的,县城里有粮仓,有银库,还有不少漂亮女人,攻下来之后,兄弟们就再也不用愁吃愁穿了!谁也别想拦我!”
旁边的“水上漂”王二也附和道:“是啊禅师,我们寨主说得对!官府不把我们当人看,我们为什么要听他们的?青龙寨就是我们的家,谁也别想毁了我们的家!”其他几个小头目也纷纷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敌意。
“好言相劝你不听,那可就别怪和尚我不客气了!”济公一拍桌子,“哗啦”一声,桌上的茶杯、酒壶都震倒了,茶水洒了一地。他站起身来,眼睛瞪得圆圆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威严的气息,跟刚才那个邋遢和尚判若两人。心里却在叹气:这周虎真是执迷不悟,本想留他一条后路,如今看来,不动点真格的,他是不会服软的,也好,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给山上这些贼兵彻底断了作恶的念想。“我告诉你周虎,青石县城你不能打,这附近的百姓你也不能再害!否则,和尚我拆了你的青龙寨,把你这伙毛贼都送进大牢,让你们尝尝官府的厉害!”
周虎被济公的气势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可他毕竟是上千号贼兵的寨主,不能在手下人面前丢脸。他咬了咬牙,哈哈大笑道:“济禅师,别以为你会点妖法我就怕你!我青龙寨有一千二百多号弟兄,寨墙坚固,粮草充足,壕沟里有毒药尖木,墙头上有滚木礌石,还有十二门土炮!别说你一个疯和尚,就是临安府的大军来了,我也能守上个一年半载!”
他顿了顿,脸色一狠,道:“既然你不给我面子,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兄弟们,这疯和尚想毁了咱们的家,给我把他拿下!谁要是能杀了他,我赏他五百两银子,再把县城里最漂亮的女人赏给他当老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聚义厅两侧的门突然打开,从里面冲出几十个手持刀枪的贼兵,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朝着济公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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