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游同样心怀敬意、坦然收下。他低头注视掌心中两颗属性相近、却微妙不同的月华凝珠,忽然一道灵光闪过识海,仿佛天启。他轻轻将两珠并排置于掌心,抬头向烛龙笑道:“烛兄,你且看——这一颗来自南海,性温润如玉,光华柔和;另一颗出自北冥,气清寒似冰,灵光幽邃。若将二者同时运用,使阴阳二气相济相生,是否将催生出更为玄妙、不可思议之效?”
烛龙目光流转,静静凝视那两枚各绽光华、气息迥异的灵珠,眼底浮现一片深邃难测的推演之色。片刻后,他微微颔首,声音如自远古传来,沉稳而悠远:“甚好。阴阳合和,彼此互补,相生相济,正是天地万物演化不易之根本大道。”
听闻此言,乐游如受点拨,兴致勃发,当下决意再次动手烹制。而这一次,他立意高远,誓要突破前作局限,打造出一锅前所未有的升级版灵粥!
他不仅同时投入了两颗属性截然不同的月华凝珠,更精心选配了来自北冥万丈深渊独有的“冰晶米”——那米粒颗颗剔透如冰,隐隐泛着淡蓝光泽,自带一股清甜寒意,触手凉意沁人;以及取自南海暖流深处滋养而出的“暖玉虾仁”——虾肉晶莹温润似玉,质地细腻柔软,性偏温和,入口即化,鲜香满溢。他意图以南珠的温润柔和来调和北珠的清冷寒冽,以北米的清冽甘甜衬托南虾的鲜香暖意,令所有食材在阴阳互济之中达成完美平衡。
烹煮之时的景象,比之前更为壮观奇幻。玉釜上空,一半是南海的月华星辉,如轻纱薄雾般温柔洒落,流光熠熠、暖意微漾;另一半则是北冥特有的极光冰晶,缭绕旋舞、寒气缭绕,恍若冰雪之境。两种截然不同的天地异象,在乐游精妙绝伦的掌控与调和之下,并未彼此冲突排斥,而是如同太极图中流转不息的阴阳双鱼,缓缓旋转、交融、呼应,最终浑然一体地汇入粥中,升华作饮食之道中至高无上的和谐意境。
当这一锅“阴阳月华海鲜粥”终于烹成之时,整锅粥呈现出一种混沌初开般的灰蒙蒙色泽,看似质朴,实则内藏玄机。仔细看去,粥液之中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日月星辰在静静生灭、流转不息,每一口都承载着天地精华。其香气更是玄奥莫测,同时具备了南海的鲜甜芬芳与北冥的清冽幽远,却又并非简单叠加,而是完美融合,形成一种直指大道本源的和谐之味,引人遐思,叩击心扉。
尝此粥,已远非寻常味觉与神魂的享受,更仿佛亲身经历了一场微型的阴阳衍变、天地开辟。食者皆觉对自然法则、万物运行的感悟,隐隐有所触动、有所升华。
“妙啊!实在是妙不可言!”乐游情不自禁拍案叫绝,满面洋溢着创造者的欣喜,“这比单用一颗月华凝珠所成之粥,其效何止强上数倍!”
烛龙徐徐品味着粥中蕴藏的阴阳至理与天地韵律,亦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几分罕有的赞叹:“机缘相合,妙手天成。乐游,此粥——已近道矣。”
二人于是静坐于北冥之滨,头顶是漫天绚烂变幻、如梦似幻的极光,脚下是幽深如墨、寂寥无边的北冥之水,共享这一碗堪称“道韵料理”的旷世奇粥。乐游心满意足,只觉得此次北冥游历,所获远超预期,不惟口腹之欲,更是心神之悟、天道之缘。而烛龙侧目,看着他兴奋得如同得了新奇玩具般、满脸孩子气的侧脸,眼中流转的欣赏与温柔,似乎比以往更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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