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答答。”
李壮眨了眨眼。
十几股纤细如发、笔直如尺的水线,从那些破玩意儿里垂落,每一滴都精准砸在七星草根部。湿润的痕迹在田里连成一片完美的网格。
“这……这水……”李壮舌头打结,“听话了?”
“水本来就该去该去的地方。”云知意调整最后一根藤蔓,“是你们的竹渠太蠢,逼得水乱跑。”
她退后观察。滴灌速率均匀,误差小于5%。
【方案验证成功:重力自流滴灌系统。伯努利原理与本世界兼容性确认。】
【世界解析度+0.01%】
两行小字在她视野角落淡去。同时,她感觉到某种……微妙的确认感。就像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
李壮已经跑到田边,趴着看那些水线,嘴张得能塞鸡蛋:“真、真的每株都一样……”
“目前灌溉均匀度85.3%,耗时二十八分钟,用水量是手动的58.7%。”云知意抹了把汗,“验收吧。”
“你……你怎么……”李壮转头看她,像看妖怪。
“这不重要。”云知意看向山顶,“重要的是,我做到了。现在,带我去见王虎师兄——”
话音未落。
“不必了。”
声音从梯田上方传来。
云知意抬头,看见一个灰袍老者不知何时站在那里,袖口沾满泥土,手里拿着株枯萎灵植,目光死死盯着她的滴灌系统。
李壮“噗通”跪下:“陈、陈长老!”
陈道安。灵植峰资深执事,筑基中期,以古板和严苛闻名。
老者走下梯田,每一步都让李壮抖一下。他径直走到滴灌系统前,弯腰,伸手触碰那些藤蔓结点。
“这角度……”他喃喃,“不是阵法,不是机关……这是什么?”
云知意行礼:“弟子只是让水走该走的路。”
“该走的路?”陈长老直起身,目光如解剖刀,“谁定的‘该走’?”
“规律定的。”云知意平静道,“水往低处流,光沿直线走——这些规律就在那儿。我做的,只是顺着它,稍微引导。”
陈长老沉默三息,忽然指向系统核心那个三藤蔓拧成的控制结:“这个结,为什么非得这个角度?偏一点会怎样?”
“会乱。”云知意捡起树枝,在泥地画了个简单示意图,“水流经狭窄处会加速,这是‘势能转化’。角度偏了,加速的水会撞击管壁,产生紊流,能量就浪费在无用的震动和发热上了。”
她顿了顿,补充一句:“就像修士运功走岔了经脉——大部分力气用来内耗,自然事倍功半。”
陈长老瞳孔微缩。
他修行一百七十年,第一次有人用“走岔经脉”来比喻水流。
“这些道理……”他声音干涩,“谁教你的?”
“没人教。”云知意说,“看多了,自然明白。”
“看多了?”陈长老猛地逼近一步,筑基期的灵压让李壮几乎趴在地上,“看什么?怎么看?”
云知意肩头一沉,但站得笔直:“看水怎么流,看草怎么长,看光怎么照——然后,算。”
她指向那片正在被均匀灌溉的七星草:“比如现在,每株草每息获得水量的标准差是0.03毫升。这就是算出来的。”
陈长老死死盯着她。
山风吹过,梯田里只有滴滴答答的水声,规律得令人心悸。
良久,老者弯腰,用灵力小心包裹起那块画了图的泥皮,收进袖中。
“你叫什么?”
“云知意。外门杂役弟子。”
“杂役……”陈长老重复一遍,眼中翻涌着复杂情绪,“从明日午时起,来灵植峰后山旧库房找我。”
他转身,走出三步,又停住:
“带上你的眼睛,和你的……算法。”
身影消失在石阶尽头。
李壮瘫坐在地,汗如雨下:“陈长老居然……居然没罚你……”
云知意没说话。她低头看自己的手。
刚才陈长老灵力波动时,她“看”到了——不是用眼睛,是用那种新生的“解析感”。老者的灵力流转轨迹,在她感知中呈现出清晰的涡旋结构,中心有几个明显的……能量损耗点。
如果优化一下……
她摇摇头,甩开这个念头。抬头望向天衍宗群峰,悬浮的仙岛在云间若隐若现,灵光如瀑垂落。
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一个由“灵力”这种未知变量参与的系统。
但只要是系统,就应有规律可循。
肩上的疼痛还在提醒她现实,但此刻,云知意嘴角微微扬起。
探索,开始了。
而就在她转身准备下山时,远处灵植峰某处,一间尘封多年的旧库房深处,某块沉寂了三百年的阵法残片,忽然轻微地、规律地闪烁了三下。
像在回应什么。
又像在记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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