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二娘销声匿迹后,江湖传言纷纭,好事者都在议论她到底去哪儿了。
街头巷尾流传着离奇闲谈,有人说她遭采花高手算计后失了贞操,幡然醒悟后遁入空门,这类无稽之谈在茶余饭后越传越广。
常年奔波的江湖镖师们带来了不同线索。
他们曾在塞北荒漠的风沙中,瞥见一位黑衣女子骑着赤马疾驰而过,其形貌与传说中的叶二娘极为相似。
与此同时,江湖中的武学行家也提出了更专业的猜想。
川蜀山脉近年常现神秘景象,夜色中偶有仙子驾驭银针穿梭丛林树间,这与叶二娘擅使暗器的传闻不谋而合,由此推断她或许在深山秘境隐居修行。
然而,这些都不过是江湖臆测。
没人知道,叶二娘只是突然累了。
躲进深山隐居的这些年,她闭门苦修,时常在月下演练玄霜银针绝技,功力日益精进。
可随着功力日深,她静下心来打坐时,心底对玄慈与孩子的念想反而愈发强烈。
直到听闻少林要开大会,那些被她深埋的执念轰然破土。
更重要的是,她最近隐隐感觉这方天地似乎逐渐容不下她。
而那个藏在她心底多年的人,她终究是想见一面的。
“几十载霜雪封残念,未启唇,泪先盈。”
叶二娘站在少林山门外,穿着初见玄慈时的那身布裙。
布料经无数次漂洗,原有的颜色早已掉光,只剩下发白的旧布。
她抬手理了理裙摆,轻手轻脚地往寺里走,最后躲在角落里的廊柱后面。
此刻,老相好玄慈正踩着台阶往上走来。
叶二娘死死盯着这个渣和尚。
他藏了她和孩子这么多年,如今倒端得一副高僧模样。
廊下的丐帮众弟子正交头接耳窸窣私语。
丐帮王长老背着手,看似在赏院中的百年银杏,可眼角的余光总往玄慈那边瞟。
还有那丁春秋摇着扇子踱来踱去,明明寒意渐浓,他却非要做出这般风雅姿态。
叶二娘忍不住嗤笑,这场所谓的少林大会,倒成了这群人装模作样的戏台。
她这一笑,在场众人都狠狠瞪了过来,显然是不满她此刻不合时宜的态度。
叶二娘毫不示弱地回瞪过去,那些人被她眼神一刺,莫名涌起一阵心慌,慌乱间忙不迭移开视线。
正当叶二娘准备进一步反击众人,没等她将手中手段施展彻底,一道黑影从院外屋檐飞身而下,打破了剑拔弩张的对峙局面。
黑衣人声音充满暴戾与愤怒,一落地便直指玄慈。
“二十多年前雁门关,你杀的是手无寸铁的平民!”
话音未落,他突然又指向叶二娘,字字嘲讽。
“你跟这女人有娃不敢认,配当这方丈?”
至此,黑衣人现身的目的昭然若揭,在这大会上当众揭开这些隐秘伤疤,好让玄慈身败名裂。
叶二娘心里 “咯噔” 一下。
怎么会有人知道她与玄慈的事?
而玄慈看清黑衣人所指那少女面容,呼吸一滞。
眼前的叶二娘,比二十年前初见时更显风华,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当年那短暂的温情,此刻在他心底泛起涟漪,不由得生出过后再续前缘的念头。
全场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众人交头接耳的嗡嗡声戛然而止。
丐帮众人率先按捺不住,手中打狗棒重重敲击地面,发出 “咚咚” 声响。
丁春秋见状,突然怪笑起来,手中折扇 “啪” 地一声合上。
“好你个少林方丈玄慈!今日,我丁春秋定要替天行道!”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指控,玄慈却异常镇定,丝毫未动。
他缓缓拿出一把刻有 “如朕亲临” 字样的宝剑,重重地拍在案上。
凭借大宋国师的显赫名头以及朝廷背景的强力撑腰,全场的骚动瞬间被成功压制。
叶二娘在一旁撇嘴,心中暗忖,玄慈这渣和尚话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刘挚随即放下手中茶杯,不紧不慢地开口,话语中带着官威。
叶二娘即便站在远处,也能清晰地看见他眼底毫不掩饰的轻蔑。
在刘挚眼中,这些江湖中人根本不值得他多费唇舌。
王长老的脸变得比翻书还快,堆着笑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
“哎呀!方丈这是遭人陷害!雁门关那是护大宋武学根基,哪能算杀平民!”
丁春秋更绝,抬手就甩了自己一耳光,凑上去点头哈腰自责道。
“就是!这黑衣人藏头露尾,定是辽人细作,想挑拨我们江湖生乱!”
连之前那些小门小户的掌门,也跟着喊起来。
“方丈护国有功,些许流言算个屁!”
“就算有私情,也是小事,犯得着揪着不放?”
叶二娘听得冷笑,无耻至极,这就是所谓的江湖?
原来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更多的是这般人情世故,今日她才算真的悟了。
玄慈看着这群人,嘴角微勾,小声嘀咕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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