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情景,让所有跟进来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个女人还吊在那里。尸体已经开始腐败,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她那撞破的头颅歪在一边,凝固的血液和脑浆涂在墙壁上。
“我嘞个亲娘......”李老四脸色发白。
老王强忍着不适,用手电仔细打量着屋子。
屋子里家具东倒西歪。炕上有一床发霉的破被子。墙角堆着一些杂物。
一个村民在杂物里发现了一个小木盒。他打开木盒,里面是一些信件和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对年轻的男女。男人穿着中山装,女人穿着花袄子,依偎在一起,笑得很甜蜜。
老王拿起一封信,展开。
“秀娟吾妻:见字如面。我在城里一切安好,工作顺利,勿念。你独自一人在家,辛苦你了。等我攒够了钱,就在城里安家,接你过来团聚。保重身体。夫:建国。一九八五年春。”
另一个村民也拿起一封信。
“这里还有。是那个女人写的,没寄出去。”
他念道:“建国:你在城里,可还安好?我很想你。村里最近有些风言风语,关于我和......唉,不提也罢。我只希望你早日归来。妻:秀娟。一九八五年夏。”
老王又拿起盒子里最后一张纸。那是一张诊断书,上面写着“姓名:赵秀娟。诊断:妊娠。日期:一九八五年秋。”
李老四凑过来看,恍然大悟。
“赵秀娟?我想起来了!这屋主是不是姓赵?以前是有这么一户,后来好像搬走了?”
一个年纪大点的村民想了想。
“对,是老赵家。他家有个闺女,叫秀娟,长得挺水灵。后来嫁给了邻村一个叫建国的后生。那后生后来去城里打工了。”
“那这井里的男人......”有人问道。
老王沉默着,把手电光再次投向那个倒吊着的女人,又看了看手里的照片和信件。
一个可怕的推测逐渐在众人心中浮现。
......
村里年纪最大的九叔公被请来了。他看着屋里的惨状,看着照片和信件,重重地叹了口气。
“造孽啊......”
在九叔公断断续续的讲述和村民们的拼凑下,一个发生在几年前的故事,逐渐清晰起来。
赵秀娟的丈夫建国去城里打工,留下她一个人在家。秀娟长得好看,被村里当时的民兵队长,一个叫刘二混子的无赖盯上了。刘二混子趁夜翻墙入户,玷污了秀娟。
不久,秀娟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又惊又怕,写信给丈夫,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村里的风言风语也传开了。
后来,建国从城里回来了。不知道他是否听到了风声。他回来那天,和秀娟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九叔公回忆道:“那天晚上,我好像听见他们家有吵闹声。后来就没动静了。再后来,就听说建国又回城里了,秀娟也回了娘家。这院子就荒了。”
李老四啐了一口。
“狗屁的回城里!井里那个男的,我看就是建国!你看那衣服,像是城里人穿的!”
老王盯着那口井。
“所以,是建国发现了秀娟怀孕,以为她不忠,盛怒之下杀了她,然后自己跳了井?或者,是那个刘二混子干的?”
九叔公摇摇头。
“刘二混子?那小子在建国他们出事没多久,就喝酒掉河里淹死了。”
一个村民低声道:“那就是冤魂索命......”
众人沉默下来。似乎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老王看着那口荒井,眼神复杂。
......
真相似乎大白了。村里组织人手,把秀娟的尸体放了下来,和井里捞出来的建国合葬了。希望他们能安息。
王野还是那副样子,呆呆傻傻,不言不语。他娘整天以泪洗面。
老王看着儿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天夜里,老王起夜,路过王野的房间。他听见里面有响动。
他悄悄推开一条门缝,往里看。
月光下,王野没有睡觉。他背对着门口,坐在炕上,身体前后轻轻地摇晃着。
一下,又一下。
就像那个钟摆一样晃动的倒吊尸体。
老王的心猛地一缩。
接着,他听到王野在低声念叨着什么。声音很轻。
老王屏住呼吸,仔细听。
王野反复念叨着几个字。
“......冷......井里......好冷......好多尸体......”
老王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
......
第二天,老王找到了那天一起下井帮忙捞人的村民大壮。
“大壮,你实话告诉我,那天你们把井里那具男尸弄上来的时候,井底下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大壮被问得一愣。
“别的东西?没有啊王叔。就那男尸,还有就是些淤泥和烂叶子。哦对了,还有李瘦猴掉下去时砸倒的几根枯树枝。怎么了?”
老王盯着他。
“你看清楚了?只有一具男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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