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牺牲后,众人踩着它用命铺出来的路,在能冻裂骨头的寒风里往冰原神殿挪。水灵硬撑着体内翻涌的阴毒,死死咬着牙保持清醒,可灵犀那道灵光的庇护越来越弱,毒力跟挣脱笼子的疯狗似的,疯狂往四肢百骸窜。才走了一半,她眼前突然一黑,胸口像被重锤砸过,疼得撕心裂肺,四肢瞬间软成面条,直直往冰面上倒。“水灵!”夏燚眼疾手快,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抱住她,一摸她的皮肤,冰得像块寒玉,半点温度都没有。众人哪敢耽搁,当即抬着水灵加速赶路,足足熬了半天才到冰原神殿,赶紧把她安置在偏殿里。
冰原神殿的偏殿,黑得不见天日,只有三盏青铜烛台燃着微弱的光,把众人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透着股说不出的死寂。石床上垫了三层厚厚的兽皮,却挡不住从殿外钻进来的寒气。水灵躺着一动不动,双眼闭得紧紧的,脸白得跟殿外的冰碴子似的,呼吸轻得像蚊子哼,要不是胸口还有点起伏,简直跟没了气一样。灵犀牺牲时爆的灵光,确实暂时按住了她体内的阴毒,可也抽干了她最后一丝心神,让她直接栽进了无边的黑暗里,醒不过来。
这冰封神殿里压根没什么春夏秋冬,可众人掐着手指头数,水灵这一睡,居然整整半个月了。
夏燚就守在床边的石凳上,半个月里几乎没挪过窝。曾经凌厉的眉眼,如今挂满了疲惫,眼底的血丝重得像染了血,下巴上的胡茬乱得跟野草似的,半点往日的沉稳利落都没了。他一边派众人探查神殿、破解主殿禁制找冰魄灵珠,一边寸步不离守着水灵,每隔两个时辰就凝聚仅剩的正气,小心翼翼往她体内渡。可那阴毒跟粘在骨头上的蛆似的,每次正气刚碰到她的灵脉,就被一股刺骨的寒气弹回来,震得他胸口发闷,喉咙发甜,好几次忍不住咳出血,都偷偷用袖口擦掉,生怕被别人看见。
唐晓雨端着一碗还冒热气的汤药走进来,瓷碗边凝着一圈小水珠。一进门看见夏燚又在给水灵渡气,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她轻手轻脚走过去,把汤药放在石桌上,忍不住叹气:“夏燚,你歇会儿吧,这半个月你都快把自己熬干了。”这汤药是她费尽心思配的,用珊瑚灵液搭了十几种罕见的疗伤灵草,可每次用玉勺撬开水灵的嘴喂进去,都跟石沉大海似的,别说唤醒她,就连稳住她的脉象都难,只能勉强吊着她一口气。
夏燚缓缓收回手,摇了摇头,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没事,我再等等,她肯定会醒的。”他的目光落在水灵毫无血色的脸上,指尖微微发颤,心里的自责跟潮水似的翻涌。都怪他粗心,没看出水灵是硬撑;都怪他实力不够,护不住身边的人。灵犀为了救水灵死了,水灵现在又生死未卜,这份愧疚,日夜啃着他的心,让他不敢有半点松懈。
偏殿外的走廊上,赵虎、陈风、张磊三个人并排站着,脸色一个比一个凝重。这半个月里,他们白天探查神殿、清理剩下的冰甲异兽和阴煞禁制,其余时间就守在偏殿门口,哪怕只能听见里面微弱的呼吸声,心里也能踏实点。“都半个月了,水灵姑娘怎么还不醒啊?”赵虎攥紧拳头,指节都泛白了,语气里的焦虑藏都藏不住。他向来嘴笨,可一想到水灵之前硬撑着的模样,心里就堵得慌。
陈风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沉默着摇头,眼神暗得厉害:“只能赌冰魄灵珠了,叶梓涵说那是极寒之地的灵物,说不定能克制水灵体内的阴毒。”张磊攥着相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机身,悄悄翻出之前拍的灵犀消散的照片,画面里只有一片惨白的冰原,眼泪瞬间糊住了眼睛:“都怪我们太没用了,连灵犀都护不住,现在还让水灵姑娘遭这种罪,只能眼睁睁看着。”
就在这时,叶梓涵和赵琳快步走过来,两人脸上满是疲惫,眼底还有没消的红血丝,显然是刚从主殿破解符文阵回来。“主殿的符文阵已经破了七成,按阵眼的指引,冰魄灵珠大概率藏在主殿中央的冰棺里。”叶梓涵停下脚步,声音哑得不行,目光越过三人望向偏殿的门,“但冰棺外有道上古禁制,威力贼大,我们至少还得三天才能彻底破解。对了,水灵情况怎么样?脉象有没有好转?”
赵虎重重叹了口气,语气沉得像块石头:“还那样,唐晓雨说,她的脉象一天比一天弱,怕是……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话音刚落,偏殿里突然传来夏燚压抑着激动的声音,带着点难以置信的颤抖:“水灵!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众人心里一震,哪儿还顾得上别的,全都冲进偏殿。只见石床上的水灵缓缓睁开了眼睛,原本清澈的眸子满是迷茫,眼神涣散,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显然是昏迷太久,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唐晓雨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把她半扶起来,拿过一旁温着的温水,用小勺轻轻喂到她嘴边:“水灵,慢点喝,别着急,你都昏迷半个月了,大家都快担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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