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丹,“云逸堂”基地,后山新建的“古法制药工坊”。
这里与地下指挥中心的冷硬科技感、义庄前院的古朴禅意都截然不同。工坊依山而建,巧妙利用山体自然洞穴和通风,主体结构采用本地烧制的青砖和坚固木材,既保留了传统韵味,又兼顾了洁净和功能性。空气中弥漫着数十种药材混合后经炮制散发出的、或清苦、或辛香、或甘醇的复杂气息,其中又以一股清冽微甜的薄荷脑般凉意最为突出,仿佛能涤荡肺腑,提神醒脑。
工坊中央,是一座按照云澈要求、参考宋代《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中记载的“熟药所”规制,并结合现代洁净理念改良而成的核心制药区。区域被透明的、可调节空气净化级别的玻璃幕墙隔开,内部铺设着易于清洁的特制石材地面。此刻,云澈正站在一座半人高的紫铜炼丹炉前——这炉子并非用来炼“仙丹”,而是按照古法,用于某些需要特殊火候和密闭环境进行“合和”工序的精品药丸制备。
他今日穿着素净的白色麻质工服,长发仔细束在脑后,戴着手套和口罩,只露出一双专注沉静的眼睛。经过数日的深度静养和吴老精心配制的汤药调理,魂力反噬带来的剧痛与空虚感已大为缓解,虽然距离完全恢复尚需时日,但至少已能进行这种需要高度集中力和精细魂力操控的制药工作。颈侧的芯片和腕上的“共生环”时刻监测着他的状态,数据同步传送到隔壁监控室的萧逸那里。
炉火并非明火,而是由嵌入炉底的特制电热陶瓷板精确控温,模拟古法“文武火”的交替变化。炉旁的长条案几上,整齐摆放着数十个白瓷药钵,里面盛放着已经过拣选、清洗、切片、炮制(如蜜炙、酒制、醋制、煅制等)完成的各色药材。这些药材大部分来自吴老带着本地药农在后山药圃初步恢复种植的收获,以及通过“云逸盟”渠道从东南亚各地采购的道地药材,小部分稀有或需特定产地的辅料,则由沈墨言通过全球渠道秘密运入。
云澈今天要试制的,是“云逸堂”计划推出的第一款面向高端市场的量产型古法成药——“清心丸”。
此方脱胎于云澈前世师门秘传的“清心涤虑散”,经过他根据现代人体质和常见亚健康问题(尤其是精神压力大、焦虑失眠、心火上炎导致的头晕目眩、心烦意乱、口舌生疮等)进行改良。方中以黄连、莲子心清心火,茯苓、远志宁心安神,丹参、三七活血化瘀兼护心脉,辅以少量冰片、薄荷脑开窍醒神,另加入一味南洋特有的“七叶安神藤”(吴老发现并验证其效)增强安神定志之效。全方共十五味药,君臣佐使分明,旨在清心火、宁心神、畅气血,而非简单的镇静安眠。
量产的关键,在于如何在保持古法炮制精髓和药效的前提下,实现标准化、规模化生产,并确保每一批次成药的品质稳定。这涉及药材源头控制、炮制工艺的精确还原、合药时机的把握、以及最后成型(搓丸、晾晒或低温烘干)的品控。
云澈此刻正在进行的,就是最核心的“合药”环节。他需要根据炉内温度变化和药材性状,分批次、按顺序将处理好的药粉投入炉中特制的紫铜合药锅内,并以自身魂力为引,微妙地调和诸药药性,促使它们更好地融合,发挥协同增效作用,同时尽可能去除可能的杂质和燥烈之性。这个过程对火候、时机、以及魂力操控的精细度要求极高,稍有差池,轻则药效大打折扣,重则可能产生不可预知的偏性。
监控室内,萧逸面前的屏幕上,除了工坊内多角度的监控画面,还有云澈实时的生命体征和魂力波动曲线。他看到云澈的魂力值随着合药进程开始有规律地、小幅度地起伏,如同呼吸般自然,知道这是正常的工作消耗,但仍不由自主地绷紧了神经。旁边一块屏幕上,滚动着“清心丸”项目从药材采购、炮制记录到今日试制的全部数据链。
“药材批次检测报告已全部归档,重金属、农残、微生物等指标均符合欧盟及美国药典相关标准。”“隼”的声音从扬声器传来,“吴老带领的炮制团队工艺稳定性达到91.7%。专利和商标注册已通过马来西亚、新加坡、中国及欧盟初审。沈墨言先生的团队已准备好首批五千盒的包装设计和市场预热方案。”
“嗯。”萧逸应了一声,目光没有离开云澈。“第一批次试制成功后,立刻送检我们合作的第三方国际权威检测机构,进行全面的有效成分分析、药理毒理试验和临床前安全性评估。报告要最快速度出来,我们要用最硬的科学数据为产品背书。”
工坊内,云澈全神贯注。他先以文火温锅,投入主药黄连、莲子心等清心之品的细粉,魂力如丝如缕渗入,引导药粉均匀受热,激发其苦寒清降之性。待药香转醇,转为武火,投入茯苓、远志等安神之品,魂力随之转为温和绵长,助其宁心定志之功融入。接着是活血护心的丹参、三七……每一步都精准卡在特定的温度和时间节点,魂力的性质和强度也随之微妙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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