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府,纪彦文书房。
在等太医来的期间,薛尽梨和纪彦文二人都没有说话。
“周太医,她的手如何?”纪彦文看着在给薛尽梨检查的周太医紧张地问。
“小姐的手恢复得很好,”周太医从药箱里取出药膏给薛尽梨上药,轻声道,“我这个断续膏没有小姐先前用的黑玉断续膏好,小姐先将就一下,过两天换药小姐你再用回之前用的。”
“好,多谢太医。”薛尽梨礼貌颔首。
“既是恢复得很好,为何此前的大夫与我说,她的手好不了了?”纪彦文皱着眉头问周太医。
难道那是庸医?可是不应该啊,庸医的话阿梨的手不该恢复得好,也不应该用的药都比太医院的好。
也不会是现在药箱有的药不好,他派人找太医时说了是骨头的问题,定是会准备好相应的药过来的。
“我刚刚将小姐的手臂和手腕都检查了,小姐腕上有旧疾,受不得力,这个好不了。”周太医一边帮薛尽梨包扎一边向纪彦文解释。
闻言纪彦文眉头愈紧,看了无甚表情的薛尽梨一眼,看向周太医,“周太医,真的没办法了吗?”
“纪大人,实在是没办法,”周太医无奈叹了口气,“小姐腕上旧疾想必已伤了许久,本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事,但没有得到好的治疗与照料才导致如此后果,现在只能平时用右手时小心精细些。”
旧疾?没治疗和照料?薛泽仁竟是这般对待自己女儿的?
纪彦文在桌子下的手握紧了拳头,等周太医给薛尽梨包扎好后,伸手指了指薛尽梨左额的位置,“周太医,劳烦你帮阿梨再看看那伤疤。”
闻言薛尽梨挑了挑眉,倒也没拒绝,还很配合地自己伸手把碎发撩上去。
“好,”周太医凑过去仔细瞧了瞧,轻声道,“小姐这伤应该也是许久了吧?是什么划伤的?”
“嗯,近十年了,瓷片划的。”薛尽梨平静地回答,平静得就像这疤那疼都不是她自己受的。
周太医叹了口气,无奈地看向纪彦文,“纪大人,这也无法了,只能如此了。”
纪彦文脸色黑沉地看着薛尽梨,眼里带着不掩饰的怒意。
“多谢太医。”薛尽梨放下头发捋了捋,向周太医颔首致谢。
“老张,送送周太医。”纪彦文沉声吩咐。
“是,”张管家点头,侧身向周太医做出请状,“周太医,这边请。”
周太医离开后,纪彦文一直看着薛尽梨也不说话,而薛尽梨似乎毫不察觉纪彦文的目光,平静地喝着茶。
“老爷,太医已经送走,我已吩咐人按太医下的药方给小姐捡药。”送完周太医回来的张管家福身说道。
“嗯,老张你守在外面,门不必关,任何人不得进来。”纪彦文沉声吩咐。
他知道薛尽梨找他是有事要问他,现在他也有许多事要问她。
待张管家离开后,纪彦文深吸了一口气缓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阿梨特意让晋王世子来约我,作为投名状,是有事要与纪叔说,现下阿梨想你先说还是纪叔先问?”
“也不是投名状,不过是以表诚意,”薛尽梨拿起茶壶给纪彦文倒茶,“纪大人上次见到九酝便很是好奇我是否认识世子,我既有求于大人,那便要有诚意。”
不愧是要做丞相的人,早就看透了她想干嘛。
“阿梨不必与纪叔做交易,阿梨想知道而纪叔又知道的,纪叔定会知无不言。”纪彦文手指摩挲着茶杯沉声说道。
“难道我没主动交代,纪大人就不会问吗?”薛尽梨喝了一口茶,平静地问。
“会问。”纪彦文点头,目光扫了一眼薛尽梨手腕露出的佛珠。
这东西江峤南手腕上也有一条,难道那么巧阿梨也戴了一条一样的?
还是这就是江峤南手腕上的那条?
昨天还看江峤南戴着,今早他有戴吗?
“纪大人,”薛尽梨抬眸看着纪彦文,眼神有些许道不明的情绪,“此前你和我说,我的名字是你取的,为何会如此?你与我娘很熟吗?”
就依上次所见,纪彦文和薛泽仁并不是很熟,薛泽仁不太可能由外面的男人给自己女儿起名字,除非那是圣上。
而纪彦文提过他认识她娘,那么只可能他与她娘很熟,而且薛泽仁并不知道,更不知道这名字还与纪彦文有关。
“是,我与你娘在她嫁给你爹之前很熟,”纪彦文眼里洇上了思念,看着薛尽梨苦笑道,“若非一个意外,你娘嫁的该是我,你该是我女儿。”
“意外?”薛尽梨疑惑地问。
“对,意外,一个上天给我们开的很大的玩笑,”纪彦文无奈地点点头,低声述说着曾经的故事,嗓音绵长而眷恋,“我认识你娘比你爹早,甚至我们俩也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可是突发水患,我奉旨前往治水。”
“在终于快要治好水患时,我被大水冲走,官府的人都没有找到我,所有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包括京中。”
“我被冲到了一个偏远的小镇,磕伤了脑袋,我什么事都忘了,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你娘。”
“朝廷找了我一年放弃了,而你娘等了我五年都没等到我回来,最后便嫁给了你爹。”
“而我想起自己是朝廷命官,想起你娘时,我已在那个小镇生活了七年,还娶了救命恩人的女儿,就是我现在的夫人。”
“我回到京城时,你大哥已经出生了,你娘还怀着你二哥。”
“我和你娘只有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可是一切都已成定局,那是我们俩在我回京后第一次单独见面,也是唯一一次、最后一次。”
“你娘离开时,我与她说,若是女儿,不如叫尽梨吧,一别如斯,但梨花落尽来年还会浪漫枝头,许她此生离别皆有重逢,相遇皆无错过。”
说到这里,纪彦文眼里早已蓄上了泪花,眼尾泛红看着薛尽梨,嗓音里都带上几丝哽咽,“你娘那时候并没有回答我,后来你二哥出生,这个名字也就没用上。”
“我也想过你娘并不理会我那句话,直到我听说文安伯府添了一位千金,闺名唤尽梨。”纪彦文唇角勾起,给认真听他讲故事的薛尽梨倒上茶,温柔道,“我还是在这个世上遇见了阿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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