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的手还按在断链上，青光从掌心流入裂缝。小印浮在空中，青铜色的光一圈圈转，和青玉吊坠的光连在一起。他呼吸很轻，手指发僵，额头的汗流进眼睛，火辣辣地疼。
这时，光罩边缘忽然晃了一下。
一滴血飞上来，在透明屏障上炸开，像一朵红花。
是掌门的血。
姜云手指一抖，青光一下子变暗了。他转头看去，掌门跪在地上，左肩塌下去一块，血从指缝里往外涌，顺着胳膊流到地上。招魂铃压在他胸口，铃身裂得更深，快要断了。
白霄站在高台前，手心里的黑球慢慢转动。他看到姜云脸色发白，嘴角微微扬起。
“现在……”他声音不大，“谁才是真正的容器？”
话刚说完，黑球猛地胀大，变成一道黑色的气箭，直冲姜云后背。
太快了，根本躲不开。
姜云正处在最虚弱的时候，全身经脉像冻住了一样，动不了。
那道黑气撕开空气，眼看就要刺中他的背。
突然，有人从旁边扑了过来。
是白璃。
她刚醒，身子还软，却拼尽力气撞向姜云。两人一起摔倒在地，滚出好远。黑气擦过她的后背，像烧红的铁划过皮肤，发出“嗤”的一声。
她身体一抽，张嘴吐出一口黑血。
眉心的朱砂痣原本闪着金光，现在迅速变暗，最后成了灰黑色。她倒在姜云身边，闭着眼，脸白得像纸。
姜云愣住了。
他撑起身子，一只手扶住白璃的肩膀，发现她的衣服已经被血浸湿。他喊她名字，没反应。他又拍她的脸，她还是不动。
“白璃！”他声音变了，“醒醒！你说过要看着我赢的……你不能睡！”
他把她抱起来，靠在身后破裂的石柱上。她的头歪在他臂弯里，嘴唇发紫，呼吸几乎感觉不到。
姜云低头看她，眼眶发热，但没哭。他咬紧牙，把她的手塞进自己怀里取暖，然后慢慢站起来。
他不再看白璃。
也不再看地上的掌门。
他盯着白霄。
白霄站在原地，黑气缠在鞋底，一步步走来。他的扇子已经收起，插在腰间。右手抬起，黑球重新凝聚，比刚才更黑、更重。
“你明知道她撑不住。”他说，“还要让她靠近你？”
姜云没说话。
他握紧右拳，指节发白。青玉吊坠忽然亮了一下，虽然很弱，但一直闪，像心跳。
白霄冷笑：“你以为你能救她？上次在情花谷，是你让她取心头血。这次在锁龙塔，又是你让她冒险。姜云，你不是她的救星——你是她的劫。”
姜云迈出一步。
脚踩在地上，发出闷响。
白霄眯眼：“你还想打？灵力没了，同伴重伤，你连站都站不稳。你拿什么跟我斗？”
姜云又迈一步。
这次更快。
他不再留灵力，全部逼出来。经脉像被刀割，他不管。胸口闷得快要炸开，他也忍着。
白霄终于变了脸色。
他抬手，黑球飞出，化作三道黑刃，呈三角形射向姜云。
姜云侧身躲过第一道，第二道擦过手臂，划出伤口。第三刀冲向脸，他抬手挡，掌心被削掉一层皮，鲜血直流。
他没停。
继续冲。
白霄皱眉，左手结印，地面升起六根黑刺，拦在他前面。
姜云跳起，翻过黑刺，落地时膝盖一软，差点跪倒。他用手撑地，立刻起身，再次冲上去。
离白霄还有十步。
五步。
三步。
白霄终于收起轻视的眼神。他双手合拢，黑气疯狂聚集，在胸前形成一面旋转的黑盾。
姜云冲到面前，右拳狠狠砸下。
青光一闪。
拳头打中黑盾，发出巨响。黑盾晃了晃，出现裂痕。
白霄被震退半步，眼里魔纹一闪。
“找死。”他低声说。
黑盾炸开，化作碎片反打姜云。姜云抬手护脸，几片黑刃扎进手臂，血立刻涌出来。
他不管。
甩掉血，再次扑上。
两人打在一起，拳脚相加。白霄修为高，动作稳，每一击都带着黑气。姜云被打中好几次，肋骨疼，嘴角也流出血。
但他越打越狠。
完全不管防守，只管进攻。
白霄一掌拍在他胸口，把他打出两丈远。姜云摔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他咳出一口血，慢慢爬起来，抹掉嘴角的血，又冲上去。
白霄冷眼看他：“你就这点本事？拼命？生气？这些救不了她。”
姜云不答。
他冲到一半，突然用力蹬地，整个人跳起，右腿横扫。
白霄抬臂挡，却被踢退几步。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姜云落地，单膝跪地，喘得很急。他抬头盯着白霄，眼神像刀。
“你说我害她？”他声音沙哑，“那你呢？囚禁她、伤害她、种下血魂咒的是谁？把她关在锁龙塔三年的是谁？”
白霄冷笑：“我做这些，是为了让她活下去。而你，只会把她拖进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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