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苏清鸢过着看似平静的校园生活。她刻意保持着低调,上课时总是坐在角落,认真记笔记,一副努力跟上进度的样子,课间要么安静看书,要么被夏晚星拉着聊些没营养的八卦。她那双过于灵活的手指再也没在公共电脑上显露异常,仿佛真的只是个来自乡下、需要努力适应新环境的转学生。
夏晚星似乎真的把她当成了朋友,热情不减,每天雷打不动地给她带各种小零食,叽叽喳喳地分享学校的各种传闻和哪个老师最严。苏清鸢表面上应和着,心里那点警惕却始终没有放下。这个女孩的热情太过自然,自然得让她觉得有点不真实。尤其是夏晚星偶尔看向她时,眼睛里一闪而过的、与年龄不符的探究神色,总让她觉得,夏晚星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陆时衍没再出现,但苏清鸢能感觉到,有种无形的视线偶尔会落在自己身上,来自校园的某个角落。那个黑客高手留下的微弱信号也再没出现,仿佛那天的感应只是个错觉。但这种平静,反而更像暴风雨前的酝酿。
风波起于一个看似平常的午后。
最后一节是自习课,班主任李老师临时被叫去开会,让班长顾夜宸维持纪律。顾夜宸是顾家的长孙,也是学生会长,成绩优异,长相英俊,在学校里是风云人物,总是一副彬彬有礼、却又带着疏离感的样子。他坐在讲台旁看书,教室里还算安静。
快下课时,坐在前排一个叫林薇薇的女生突然发出一声低呼,声音带着哭腔:“我的U盘不见了!里面存着下周要交的竞赛论文初稿和好多重要资料!”
教室里顿时一阵骚动。林薇薇家里条件很好,平时有些娇气,人缘却一般。她急得眼圈发红,在身边和书包里翻来翻去:“刚才还在的!就那个粉色的、带水晶吊坠的U盘!”
“别急,薇薇,再好好找找。”顾夜宸放下书,走了过来,声音温和,带着安抚的力量。
“都找遍了!没有!”林薇薇带着哭音,“肯定是被人偷了!”
“偷”这个字眼像颗石子投入水面,激起涟漪。不少人开始下意识地检查自己的物品,互相张望,眼神里带着猜疑。
“自习课期间没人离开过教室,”顾夜宸冷静地分析,目光在教室里扫视一圈,“应该还在教室里。大家帮忙看看自己座位附近有没有。”
同学们纷纷低头寻找。苏清鸢也象征性地看了看自己桌肚和脚下,空空如也。
就在这时,坐在林薇薇斜后方的一个矮个子女生,像是突然发现什么似的,指着苏清鸢座位旁边的垃圾桶,怯生生地开口:“那个……我好像看到……看到一个粉色的东西,在垃圾桶里……”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教室最后排,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那个属于新转学生苏清鸢的座位旁边。
苏清鸢心里冷笑一声,来了。
顾夜宸微微蹙眉,走到垃圾桶旁。那是个很小的纸篓,里面只有几团废纸。他弯腰,用纸巾垫着,从废纸团里捡起了一个东西——正是一个粉色的U盘,下面还挂着晃悠悠的水晶吊坠。
“是这个吗?”顾夜宸将U盘递给林薇薇。
林薇薇接过,立刻确认:“是!就是这个!怎么会……”她的话没说完,目光却像是不经意地、带着震惊和委屈地瞟向了苏清鸢。
一瞬间,整个教室安静得可怕。所有的目光,惊讶的、鄙夷的、幸灾乐祸的,像无数根针,齐刷刷地刺向苏清鸢。连夏晚星都愣住了,张着嘴看着苏清鸢,又看看林薇薇,一脸难以置信。
“苏清鸢同学,”顾夜宸转过身,面向苏清鸢,语气依旧平和,但眼神里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审视,“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林薇薇同学的U盘,会在你座位旁的垃圾桶里吗?”
这问题问得很有水平,没有直接定罪,却把嫌疑牢牢地钉在了苏清鸢身上。
苏清鸢抬起头,脸上是恰到好处的茫然和无措,甚至因为成为焦点而显得有些慌张,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我……我不知道啊。不是我拿的。我都没离开过座位。”
她的声音不大,带着点软软的乡音,听起来格外没有说服力。
“你没离开过,U盘难道自己长腿跑过去了?”一个平时就跟林薇薇玩得好的女生尖声讽刺道,“教室里谁不知道薇薇这个U盘宝贝得很?肯定是有人看它好看又贵,起了歪心思!”
“就是!有些人啊,看着老实,手脚可不干净!”另一个女生附和,意有所指。
矛头几乎毫不掩饰地指向了苏清鸢。她穿着朴素,来自乡下,似乎完美符合了某些人心中“穷酸、没见过世面、可能手脚不干净”的刻板印象。
夏晚星忍不住站了起来,挡在苏清鸢面前,冲着那几个人嚷道:“喂!你们别血口喷人!有什么证据说是清鸢拿的?万一是谁不小心碰掉了,或者……或者就是自己没放好呢!”她虽然声音大,但底气明显有些不足,毕竟U盘是从苏清鸢座位旁边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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