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苏家被一种山雨欲来的低气压笼罩。苏瑾琛几乎住在了公司,疲于应付因数据被锁而引发的连锁危机,眼下的乌青浓得吓人。苏振廷表面上还算镇定,但紧锁的眉头和书房里彻夜亮着的灯,泄露了他内心的焦灼。那封揭示父母死亡真相的神秘邮件,像一根刺,深深扎在苏清鸢心里,但她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应对迫在眉睫的家族危机。
对方选择在这个时间点抛出旧事,绝非偶然,很可能是想扰乱她的心神,或者暗示当前的危机与十八年前的旧案有关。她必须更加冷静。
周三下午,苏清鸢刚放学回到房间,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不寻常的喧哗,夹杂着福伯焦急的劝阻声和陌生人的厉声质问。她心里一沉,悄悄走到二楼楼梯口向下望去。
只见客厅里站着几名穿着制服、表情严肃的调查人员,为首的是一个面色冷峻的中年男子,正将一份文件递给脸色铁青的苏振廷。奶奶柳玉茹和妈妈温若雁站在一旁,脸色煞白。苏语然也刚从外面回来,看到这阵仗,吓得躲在温若雁身后。
“苏老先生,我们是商业调查科的,”中年男子声音平板,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我们接到实名举报,并掌握初步证据,显示您名下的苏氏文化集团,在多年前的城西地块竞标项目中,存在严重的商业贿赂、非法操纵竞标价格等行为。这是协助调查通知书,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商业贿赂?非法操纵竞标?苏清鸢瞳孔微缩。城西地块那是近十年前的老项目了,是苏氏集团早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爷爷当年凭借这个项目让苏家在京城彻底站稳了脚跟。如今旧事重提,分明是有人要往爷爷身上泼脏水,而且选在了苏氏集团因为黑客攻击焦头烂额、声誉受损的敏感时期!
苏振廷接过通知书,手背青筋微微凸起,但声音依旧沉稳:“我苏振廷行事,向来光明磊落。配合调查是公民的义务,我会的。不过,我也希望有关部门能彻查清楚,还我苏家一个清白,也揪出那些恶意中伤、混淆视听之人!”
他这话说得不卑不亢,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底气。调查人员似乎也没想到他如此镇定,态度稍缓:“我们依法办事,自然会查明真相。近期请苏老先生不要离开本市,随时保持通讯畅通。”
调查人员很快离开,但留下的压抑气氛却弥漫了整个苏家老宅。
“爸!这分明是有人陷害!”苏瑾琛闻讯赶回,额上都是汗,又急又怒,“城西地块的事当年程序完全合法,所有资料都有存档!”
苏振廷摆摆手,疲惫地坐倒在沙发上,仿佛一瞬间老了好几岁:“树大招风啊瑾琛。现在说这些没用,对方既然敢实名举报,肯定是准备了‘证据’的。黑客攻击,商业丑闻……这是组合拳,要置我们苏家于死地啊。”
“肯定是顾家干的!”苏语然尖声叫道,“他们一直嫉妒我们!落井下石!”
“没有证据,不要瞎说!”苏瑾琛呵斥道,但眼神里的怀疑却和苏语然如出一辙。
苏明哲不知何时也回来了,站在角落,推了推眼镜,冷静分析:“十年前的项目,账目和流程即使有瑕疵,也很难查证。对方选择这个时候发难,是为了最大化利用黑客事件造成的信任危机。当务之急,是找到对方所谓的‘证据’漏洞,以及……举报人。”
举报人?苏清鸢心里一动。实名举报,意味着有人站出来指证爷爷。这个人,会是谁?是当年项目的参与者,还是被收买的内部人员?
她悄悄退回房间,反锁了门。爷爷被卷入丑闻,这比公司网络被攻击更严重,直接动摇的是苏家的根基和爷爷一生的清誉!对方的手段,越来越毒辣了。
她必须做点什么。
打开电脑,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在键盘上飞舞。这次,她不能再有任何顾忌了。对方已经亮出了屠刀,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首先尝试潜入商业调查科的内部系统,查找举报材料和所谓“证据”的电子档。系统的防火墙比普通企业网络坚固数倍,但对于“零”来说,并非不可逾越。她像一只幽灵,悄无声息地绕过层层防护,找到了那个标注为“苏氏集团城西地块举报材料”的加密文件夹。
破解密码花费了她一些时间,里面的“证据”让她心头更沉。有伪造的银行流水,显示巨额资金流入当时一位已退休的关键评审官员的海外账户;有经过篡改的会议纪要,暗示苏振廷授意操纵价格;甚至还有几段经过精心剪辑的音频片段,断章取义,听起来像是苏振廷在暗示行贿。
这些证据伪造得相当高明,几乎是天衣无缝,尤其是对于十年前技术条件下留下的电子资料而言,很难在短时间内证伪。举报人是一个名叫“赵德明”的人,资料显示是当年苏氏集团项目部的一个副经理,项目结束后不久就离职出国了,目前下落不明。一个失踪多年的前员工出来实名举报?这本身就很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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