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回廊石门在身后轰然关闭,将那些愈发剧烈的机括轰鸣与阵法波动隔绝。然而,空气并未因此变得轻松。前方延伸的通道更加古老、幽邃,墙壁不再是规整的水晶或金属,而是开凿粗糙的原始岩壁,其上残留着人工修凿的痕迹和早已黯淡的照明符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着金属锈蚀、灵尘腐朽以及……某种淡淡威压的气息。
众人不敢停留,沿着通道快步前行。江辞走在最前,眉心暗金印记与白色蝶纹微微发亮,灰蓝色的新生力量在周身流转,如同最敏锐的探测器,感知着前方每一丝能量变化和潜在危险。沈清欢紧随其后,时序银环流转,警惕着任何时间流速的异常或幻术陷阱。
通道并非笔直,而是蜿蜒曲折,时而上坡,时而下行,更不时出现岔路。好在《云梦巡天箓》外篇中有一份极其简略的遗址内部结构示意图,结合江辞对灵力流向(越是核心,灵力脉络越集中)和空间结构(枢机殿所在往往空间最为稳固特殊)的感应,他们艰难但坚定地朝着深处行进。
沿途并不太平。
寂静的黑暗中,突然有潜伏在岩缝中的影蝠成群扑出,这些蝙蝠并非活物,而是由阴影能量与怨念凝聚,发出刺耳的音波攻击,能扰乱心神。江辞一声冷哼,左眼灰金光芒一闪,混沌之火化作一道火环扩散,所过之处,影蝠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尖叫着消融。
在一处看似普通的转角,地面石板突然翻转,露出下面深不见底的陷坑,坑底布满闪烁着寒芒的金属尖刺,更有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沈清欢早有准备,时序之力瞬间作用于那块翻转的石板及其周边区域,将其“倒流”回翻转前的状态,众人趁机快速通过。
还有一次,通道两侧的岩壁突然“活化”,伸出无数石质触手,要将众人包裹、挤压。龙芊雪与敖烈刀剑齐出,剑气戟影纵横,将石触手斩断。江辞则发现这些石触手的核心是岩壁中镶嵌的几块控制晶石,他指尖弹出几道灰蓝色指风,精准命中晶石,晶石瞬间黯淡,失去活性,石触手也随之崩解。
这些机关陷阱,大多依靠遗址残存的阵法能量驱动,历经岁月,威力已大不如前,且规律相对固定,在有准备和两位对能量、时空极其敏感的大能带领下,虽然惊险,但并未造成实质伤亡,只是进一步消耗了众人的精力和灵力。
随着不断深入,通道逐渐变得宽阔,人工修凿的痕迹也愈发精细。岩壁上开始出现一些残破的浮雕,描绘着巡天司修士驾驭飞舟巡视云梦大泽、与凶兽搏杀、以及举行某种庄严仪式的场景。空气愈发沉凝,那股淡淡的威压也越来越清晰——那是一种古老、威严、带着秩序与守护意味的意志残留,仿佛在无声地审视着每一个踏入此地的后来者。
终于,在穿过一道高达五丈、刻满复杂封印符文(大多已失效)的拱形石门后,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他们站在一个巨大广场的边缘。广场呈圆形,直径超过百丈,地面铺着平整如镜的黑色玄石,石面上刻画着巨大的、覆盖整个广场的复杂阵图,阵图线条虽已黯淡,但仍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灵力与精妙构思。
广场中央,并非预想中的宏伟宫殿,而是一座巨大、复杂、充满精密机械美感的金属造物。
那是一座高达十丈、底座方圆近二十丈的立体金属架构。其主体由数种不知名的银灰、暗金、青铜色金属构件以榫卯、齿轮、链条、悬浮符文等方式巧妙连接组合而成,结构繁复到令人眼花缭乱。架构的中心,是一个缓缓旋转的、直径三丈的圆形平台,平台表面刻满了深奥的空间坐标符文和星图,但此刻黯淡无光。平台四周,延伸出八根粗大的、铭刻着密密麻麻阵纹的金属臂,如同巨兽的触手,但大多已经断裂、扭曲,或无力地垂落在地。
架构的许多关键节点,镶嵌着已经破碎或失去光泽的能量晶石。大量断裂的管道、烧焦的线路、以及散落在地上的精密零件,无不诉说着它曾经历的灾难与漫长岁月的侵蚀。
即便如此,这座残骸依旧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属于上古辉煌文明的厚重感与科技(或者说炼器术)美感。
“古传送阵……中枢架构!”沈清欢喃喃道,眼中绽放出炽热的光芒。这比她预想的规模更大,结构更精妙!虽然损毁严重,但主体框架尚存,若能修复核心,补充能量,未必没有重启的可能!
然而,众人的欣喜很快被眼前的现实浇灭。
首先,整个传送阵残骸,被一层淡淡的、半透明的暗金色光罩笼罩着。光罩上流淌着无数细小的、如同锁链般的符文,这些符文与广场地面的巨大阵图、乃至更深处的遗址地脉隐隐相连,散发出一股强大、稳固、拒绝一切外力干扰的封印气息。这显然是上古巡天司为保护这座至关重要的传送阵核心,设下的最后屏障。
其次,在广场的四个正方位——东、南、西、北,各矗立着一尊高达五丈的巨型战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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