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凛冽,像冰锥刮过鼻腔黏膜,带着金属器械表面凝结的薄霜与铁锈腥气,瞬间击穿了林小满伪装的平静。
那味道,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舌根泛起一阵苦涩的回甘,耳膜深处嗡鸣低响,仿佛童年手术室里恒温机永不停歇的嘶嘶声再度钻入颅骨,像一根细细的针,猛地扎进了她的记忆深处,搅起一阵锥心的痛。
是她,是母亲,林雪鸢!
那间充满冰冷仪器、弥漫着福尔马林气息的实验室,灯光惨白如尸布,地面金属板寒气直透鞋底,每一次呼吸都裹挟着甲醛灼烧喉管的微痛,是林小满童年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的代码里藏着实验室坐标!”林小满猛地抬头,翠绿色的纹章在她手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灼热如烙铁贴掌,脉动频率与她左胸心跳完全同步——咚、咚、咚,每一下都震得指骨发麻,如同蛰伏的毒蛇,瞬间刺入了维克多冰冷的机械心脏。
维克多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高频尖啸撕裂空气,震得林小满耳道渗出温热液体,眼前迸出细碎金星,机械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银色的机械手指,如同被某种力量撕扯一般,寸寸碎裂,崩解时迸溅出灼烫的电弧,噼啪炸响,焦糊味混着臭氧气息直冲鼻腔,化作无数闪耀的星蛊代码,在空中飞舞盘旋。
这些代码碎片,如同拼图一般,最终在林小满面前,拼凑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林雪鸢,她的母亲,被无数猩红色的星蛊花藤紧紧缠绕,困在一个巨大的机械茧房之中。
她脸上的皮肤泛着尸蜡般的灰白光泽,指尖冰凉僵硬,可当林小满伸手欲触时,却感到一丝诡异的搏动——微弱、粘稠,像隔着皮革按压一条垂死蚯蚓,双目紧闭,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沉睡。
那些花藤,表面覆着湿滑黏液,触之即陷,吸吮时发出细微的“滋啦”声,如同热油煎肉,贪婪地汲取着她的生命力,在她原本白皙的皮肤上,留下触目惊心的血色纹路——纹路边缘微微隆起,温热鼓胀,像活体血管在皮下蠕动。
与此同时,沈星河身上的战甲,如同被某种力量侵蚀一般,开始泛起诡异的翡翠色光芒,光晕所及之处,空气扭曲蒸腾,传来皮革烧焦与青草汁液爆裂的混合气味。
紧接着,“咔咔”的碎裂声响起,清脆如冻梨坠地,又似枯骨折断,每一片剥落都带起细微的静电刺痒,扫过林小满裸露的小臂,战甲片片剥落,露出他精壮的躯体。
令人震惊的是,他半边身体,竟然开始变形,重组,最终化作一朵巨大的星蛊花,猩红的花瓣,厚韧如生牛皮,边缘锯齿微微开合,散发出甜腻腐香与铁锈腥气交织的浓烈气息,妖冶而诡异。
“弑神阵在吞噬镜像代码!”沈星河的声音,沙哑破碎,每个音节都像砂纸磨过生锈铁管,在金属墙壁间撞出多重回声,在实验室中回荡。
即便身体正在遭受难以想象的痛苦,他却强忍着,用一条冰冷的机械锁链,将林小满牢牢地绑在了林雪鸢的机械茧房前,锁链内侧刻着细密凹痕,硌进她腕骨,传来持续钝痛;外层镀膜却异常光滑,滑过皮肤时激起一片战栗寒栗。
林雪鸢的机械茧,突然绽放出无数血红色的花朵,花瓣舒展时发出湿润的“噗”声,蕊心渗出蜜状黏液,滴落在地面竟蒸腾起一缕缕淡青烟雾,带着薄荷般的凉意与血腥的腥甜,妖艳的花瓣,如同舞动的火焰,在冰冷的实验室中,显得格外刺眼。
“吃掉我,才能终止镜像陷阱!”林雪鸢的声音,从茧房中传出,并非通过空气传导,而是直接在林小满颞叶皮层震颤,像两块磁石在颅内高速摩擦,引发一阵尖锐耳鸣与牙龈发酸,带着一丝绝望的嘶吼,一丝令人心碎的哀求。
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全息影像,突然出现在林小满面前——影像边缘浮动着噪点雪花,发出高频电流“滋滋”声,光线冰冷刺目,照得她瞳孔骤缩、泪腺本能分泌咸涩液体。
那是她幼年时的场景,小小的她,被绑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被迫吞食林雪鸢研制的基因药剂。
那些药剂,入口如熔铅滚烫,滑下食道时灼烧出一道火线,胃袋随之痉挛抽搐,喉间泛起胆汁的苦腥与金属的锈味,带给她无尽的痛苦。
星蛊花的花蕊中,赫然显现出一行血红色的倒计时:“伦理悖论:00:59:59”——数字跳动时无声,却让林小满太阳穴突突狂跳,仿佛有细针在同步穿刺。
维克多的机械眼,突然映出赫尔曼那双冰冷、残酷的瞳孔。
“镜像需要弑神阵的痛觉献祭!”他的声音,不再是维克多,而是赫尔曼,声波频率陡然降低,胸腔共振般嗡鸣,震得林小满肋骨发麻,牙齿微微打颤,带着一丝阴冷的笑意。
他胸口突然弹出一个金属盒子,里面装着林雪鸢的实验日志,盒盖开启时“咔嗒”轻响,内部衬绒散发出陈年纸张霉味与微量乙醚挥发的清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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