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夕阳将临江苑高楼的玻璃幕墙染成一片金黄。舒瑾踩着细高跟鞋走出电梯,脸上还带着下午与谷宸逛街时的愉悦神情。她习惯性地将手指按在指纹锁上,却听到一阵刺耳的提示音。疑惑地输入密码,电子屏显示红色的错误警告。
“怎么可能?”她低声自语,又仔细输入了一遍那个她闭着眼睛都能按对的六位数密码——这是她和江弈结婚纪念日的日期。
“密码错误,今日尝试次数已达上限。请联系管理员。”
冰冷的电子音让她瞬间清醒。舒瑾慌乱地翻出手机,这才注意到三个小时前江弈发来的一条未读消息:“我的私人物品已取走,密码已更换。你的物品稍后会有人来整理。”
这条冷静得近乎残忍的消息让她浑身发冷。她颤抖着手拨打江弈的电话,听筒里传来单调的忙音。一次,两次,三次……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完全拉黑了。
恐慌如潮水般涌来,舒瑾无力地靠在冰冷的门板上,缓缓滑坐在地。昂贵的真丝连衣裙在积着薄灰的地面上铺开,她也浑然不觉。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江弈,那个永远对她心软、永远包容她任性的男人,怎么会如此决绝?
她想起去年冬天,她因为一件小事赌气离家出走,在酒店住了两天。第三天早上,江弈就捧着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出现在酒店门口,眼底布满血丝,声音沙哑地求她回家。那天他抱着她说:“小瑾,没有你的家,冷得像冰窖一样。”
可现在,他却亲手把这个他们共同经营了五年的家对她关闭了。
“不,不可能……”舒瑾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精心打理的美甲在布料上划出细小的褶皱。
她颤抖着手给谷宸发了条消息:“江弈把密码换了,我进不去家了。”
消息刚发出去,谷宸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舒瑾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接起电话,声音带着哭腔:“他不要我了……他把我的东西都搬走了,电话也打不通……”
“别急,我马上到。”谷宸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令人安心的沉稳。
不到十五分钟,谷宸就赶了过来。看到舒瑾失魂落魄地坐在楼道里的样子,他先是皱了下眉,随即换上温柔的表情。他今天穿了一件崭新的衬衫,头发精心打理过,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古龙水香气。
“怎么回事?”谷宸在她身边坐下,自然地搂住她的肩膀。
舒瑾把脸埋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陌生的香水味,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疏离。这个味道,永远替代不了江弈身上那股淡淡的雪松香气。
“他不要我了……”她哽咽着重复,“他从来没有这样对过我……”
谷宸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轻松:“傻瓜,他这是在跟你赌气呢。你这么漂亮,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他舍得才怪。”
“可是他把密码都换了……”
“那又怎样?”谷宸不以为然地笑了,“这说明他在乎你啊。你想想,要是不在乎,他管你跟谁在一起?”
舒瑾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谷宸伸手擦去她的泪水,指尖的温度让她稍稍安心。
“相信我,”谷宸的声音充满蛊惑,“他现在就是在逼你服软。只要你坚持住,过不了几天他就会来求你了。到时候,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舒瑾怔怔地看着他,心底的不安渐渐被这番话抚平。是啊,江弈那么爱她,怎么可能真的不要她?记得去年她生日那天,江弈特意从国外飞回来,就为了陪她吃一顿晚饭。那天飞机晚点,他到餐厅时已经深夜十一点,身上还带着旅途的疲惫,却还是笑着对她说:“答应要陪你过生日的,我怎么能食言?”
“可是我现在连家都进不去……”她委屈地说,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沙哑。
“这有什么?”谷宸不以为然,“正好搬来和我一起住。酒店我都订好了,五星级套房,比你那个冷清的家舒服多了。”
见舒瑾还在犹豫,谷宸又添了一把火:“你想想,要是现在低头,以后在他面前还能抬得起头吗?他肯定会变本加厉地管着你。这次必须让他知道,你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这番话彻底说动了舒瑾。是啊,她为什么要害怕?明明做错事的是江弈,是他先冷落她在先,现在居然还敢这样对她?
“你说得对。”舒瑾直起身子,擦干眼泪,“我不能先低头。”
谷宸满意地笑了,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这才是我认识的舒瑾。走,我带你去吃点好的,然后去做个SPA,美美地睡一觉。明天醒来,说不定江弈就后悔了。”
舒瑾任由他拉着自己起身,心里的不安渐渐被一种莫名的自信取代。是啊,江弈那么爱她,怎么可能真的舍得离婚?这一定只是他逼她妥协的手段罢了。
她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家门,突然觉得没那么难过了。等江弈服软的时候,她一定要好好给他点颜色看看。
而此刻,城市的另一端,江弈正在锦华园别墅的书房里,看着助理发来的监控截图。照片上,舒瑾和谷宸相拥坐在楼道里的画面格外刺眼。
他平静地关掉图片,继续处理手中的文件。桌上的手机不停震动,都是舒瑾用新号码打来的电话。他看了一眼,直接拉黑了这个号码。
有些人,永远叫不醒。
与此同时,舒瑾已经跟着谷宸来到一家高档餐厅。坐在靠窗的位置,她看着菜单上昂贵的价格,突然想起那张被限制额度的附属卡。但她很快甩开了这个念头——等江弈回头,这些都不是问题。
“想吃什么就点。”谷宸大方地说,仿佛花的不是舒瑾的钱,“等你和江弈和好了,可得好好谢谢我这个军师。”
舒瑾看着他自信的笑容,突然觉得也许这一切真的只是暂时的风波。毕竟,江弈曾经说过,没有她的生活,他一天都过不下去。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江弈正在别墅的阳台上,远眺着城市的夜景。手中的威士忌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他的眼神平静如水。
有些界限,一旦越过,就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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