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堂的檀香混着纸张的墨香,在午后的阳光里漫开。刘长老捧着装有账本、狼牙符的木盒,指尖划过账本上歪斜的 “黑风岭” 三字,眉头拧成了疙瘩:“物证虽全,但王虎在宗门混了十几年,嘴硬得很 —— 若只凭这些,他到了宗主面前,定会狡辩是‘个别弟子因私怨构陷’。要让他无从抵赖,还得有一样东西。”
林衍站在桌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衣襟里的半块灵植锄碎片 —— 那是师父墨尘生前用的锄子,当年墨尘为护灵田、对抗偷灵草的恶徒时,锄柄被打断,这半块碎片是林衍在灵田边捡回来的,一直带在身上。听到刘长老的话,他抬眼问道:“刘长老的意思,是要一份联合举报信?让被王虎欺负过的弟子都签名,证明他的恶行不是个案?”
“正是。” 刘长老从书架上取下一张边缘绣着银线的宣纸,铺在案上,宣纸中央印着执法堂的朱红印记,“这是宗门特制的‘众证笺’,需十位以上弟子亲笔签名,宗主便必须召集群长老共同审案,王虎再想找靠山遮掩也没用。只是……” 他话锋一转,眼神里带着担忧,“杂役房弟子被王虎压得久了,怕是有人不敢站出来 —— 毕竟王虎虽逃了,他在宗门的旧部还在,万一事后报复……”
“我去召集大家!” 林衍立刻接话,掌心攥紧了那半块锄柄碎片,师父墨尘生前常跟他说 “正义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是一群人的勇气凑出来的”,当年师父就是因为孤身对抗偷灵草的恶徒,才落得重伤,如今他不能让师父的遗憾重演。“之前被王虎克扣口粮、罚去矿洞的弟子,我都记着 —— 张强被他踹过肚子,赵小远被张老三抓去逼问,李二上个月更是被他罚去黑风岭砍柴,差点被妖兽伤了…… 他们不是不敢,是需要有人告诉他们,这次我们不是孤身一人。”
一旁的李默也跟着点头,语气里满是坚定:“外门也有不少弟子受过王虎的气!去年我修炼出岔子,想买清心草缓解,王虎却把灵植阁的存货偷偷卖了,害我硬扛了三天,差点走火入魔!后来还是墨尘长老看出我的不对劲,偷偷给了我一株清心草,才救了我!我现在就去联系外门弟子,他们肯定愿意来签名!”
提到墨尘,刘长老的眼神也柔和了些:“墨尘贤弟一生刚正,护着不少弟子。有他的名头在,想必愿意站出来的人会更多。林衍,你去杂役房找间隐蔽的屋子,我让执法弟子在附近守着,确保大家的安全;李默,你联系外门弟子后,直接去那里汇合。我在这里整理物证,等你们把‘众证笺’拿回来,我们就去见宗主。”
林衍接过 “众证笺”,宣纸的质感厚重,指尖能摸到银线绣的纹路,心里像揣了团暖火。他跟刘长老道别后,带着张强、赵小远往杂役房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灵田的青禾草上,像在跟着他们一起走。
“林衍师兄,你说大家真的会来吗?” 赵小远走在后面,手指绞着衣角,小声问道。他昨天还听到杂役房的周小五说,怕王虎回来报复,想偷偷下山躲几天。
林衍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那半块锄柄碎片,递给赵小远:“你认识这个吗?”
赵小远接过碎片,摸了摸上面的木纹,点头道:“这是墨尘长老的灵植锄吧?去年我在灵田边见过长老用它锄草,锄柄上有个小小的‘尘’字。”
“嗯。” 林衍点头,声音里带着回忆,“当年有个恶徒偷灵草,师父孤身去拦,被恶徒打断了锄柄,还受了伤,却还是把灵草抢了回来。师父说,‘怕的不是恶人的凶,是大家都缩着脖子,让恶人更嚣张’。现在我们有执法堂撑腰,有物证,还有师父的弟子们在,大家不会再怕了。”
赵小远攥紧了锄柄碎片,眼神里的怯懦少了些,多了几分坚定:“我不怕了!墨尘长老那么好,不能让他护着的宗门被王虎这样的人毁了!”
张强也拍了拍胸脯:“对!有我在,谁要是敢欺负签名的弟子,我就跟他拼了!”
三人找了杂役房最西边的一间空屋 —— 这里以前是墨尘长老用来存放灵植种子的地方,后来长老去了灵植阁,屋子就空了下来,屋里还留着几个装种子的木盒,墙角放着一把旧的灵植锄,是墨尘当年用过的另一把。林衍点燃了桌上的烛火,烛火摇曳着,把屋里的旧物都染成了暖黄色,像是师父在陪着他们一样。
林衍把 “众证笺” 铺在桌上,又从怀里掏出一截炭笔,放在旁边。刚准备出门去叫人,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 是李二,他背着半篓柴,看到林衍,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进来:“林衍!我听张强说,你们要联名告王虎?我能加入吗?”
“当然能!” 林衍笑着点头,“你愿意来,我们求之不得。”
李二放下柴篓,走到桌前,看着 “众证笺”,眼眶突然红了:“去年我娘生病,我想多领点灵气石寄回家,王虎不仅不给,还说我‘私念太重,不配当青云宗弟子’,把我罚去矿洞挖了五天石头,每天只给半个窝头…… 后来还是墨尘长老知道了,偷偷给了我两块灵气石,还跟我说‘好好修炼,以后才能护着家人’。我早就想告王虎了,就是没人敢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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