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终于穿透了清晨的冷雾,像一把温柔的刀,剖开了青云宗上空的阴霾。洒在石板路上的阳光,带着刚褪去的凉意,把杂役房后方的旧仓库照得半明半暗 —— 仓库的木门歪歪斜斜地立着,门板上的漆皮大块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木头,门楣上 “杂役房储物处” 的木牌早已褪色,边角被虫蛀得坑坑洼洼,像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锁芯里积满了灰,连钥匙孔都快被堵死。
林衍站在仓库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里的证据清单,纸页的粗糙触感让他想起前世 —— 那时他也曾怀疑王虎藏私,却找不到具体位置,直到宗门覆灭都没抓住对方的把柄。如今重活一世,记忆里的碎片突然清晰:前世某个暴雨夜,他躲在仓库后墙避雨,曾看到王虎扛着黑布包偷偷进去,当时只当是存放柴禾,现在想来,那包里装的,定然是克扣的资源和待售的灵草。
“林衍,李长老来了!” 张强的声音从巷口传来,带着几分抑制不住的兴奋,他跑得太急,衣角还沾着灵田的泥土。林衍回头,只见李长老穿着一身深紫色的执法堂服饰,衣摆绣着银色的 “法” 字,须发皆白却梳理得整齐,眼神锐利如鹰,扫过周遭时,连空气都像凝住了。他身后跟着两个执法弟子,腰间佩着长刀,步伐沉稳,李默和灵植阁的弟子陈松也跟在后面,陈松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册子,是灵植阁的领料登记册,封皮上还盖着灵植阁的朱红印章。
“李长老!” 林衍连忙躬身行礼,后背挺得笔直,身后的张强、赵小远也跟着弯腰,赵小远紧张得手指都绞在了一起。
李长老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仓库门上,语气沉稳得像压了块青石:“就是这里?王虎平日里藏赃物的地方?”
“是。” 林衍抬头,眼神里满是笃定,“前世我曾在暴雨夜见过他来这里存放东西,当时未深思,如今结合账本记载,断定这里藏着他未脱手的灵草和交易凭证。只是这锁……” 他伸手碰了碰铁锁,指尖沾了层锈,“是王虎上个月特意换的新锁,杂役房没人有钥匙。”
陈松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钥匙,钥匙串上还挂着个小小的木牌,刻着 “灵植阁储物” 四个字:“这是灵植阁的备用钥匙。旧仓库早年归灵植阁管,用来放废弃的灵植锄、晒药架,后来杂役房缺储物地,才划了过去,刘长老怕日后有需,特意留了钥匙。” 他挑出一把刻着 “丙字三号” 的铜钥匙,插进锁芯,轻轻一转,“咔嗒” 一声,锈迹斑斑的铁锁应声而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惊飞了仓库屋檐下的一只麻雀。
就在这时,巷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鼓点一样砸在石板路上。张老三带着三个亲信跑了过来,每人手里都攥着根木棍,木棍上还沾着柴屑,看到李长老的瞬间,他们的脚步猛地顿住,脸色从潮红变成惨白,却还是硬着头皮往前冲了两步,张老三的声音带着颤音,却刻意拔高:“谁让你们开仓库的?这是杂役房的地方!没有王管事的允许,不准进!”
李长老眼神一冷,往前迈了一步。不过是简单的一个动作,筑基初期的威压却像潮水一样散开,压得张老三等人瞬间喘不过气 —— 他们不过是炼气一二层的修为,在李长老面前,连站直都难。张老三手里的木棍 “哐当” 掉在地上,指节发白的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双腿发软,膝盖都在打颤,却还强撑着没跪下去:“你、你们不能仗着是执法堂就乱闯……”
“仗着执法堂?” 李长老的声音带着威严,像冰珠砸在铁板上,“王虎克扣宗门资源、勾结山匪,你们协助藏匿赃物,现在还敢阻拦执法?再敢多言,按‘妨碍执法’定罪,关入宗门大牢,面壁三年!”
张老三的脸彻底没了血色,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身后的三个亲信更是直接瘫坐在地上,眼神里满是恐慌。执法弟子上前一步,手里的锁链 “哗啦” 作响:“李长老有令,你们涉嫌协助王虎,原地待命,等查证后一并处置!”
张老三等人哪里还敢反抗,只能乖乖地站在一旁,头埋得低低的,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林衍松了口气,伸手推开仓库门 —— 一股潮湿的霉味混杂着灵草的淡香扑面而来,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仓库里光线昏暗,只有屋顶的几个破洞透进几缕阳光,像金色的丝线,照亮了堆积的旧木箱和散落的干柴。木箱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有的箱子已经腐朽,露出里面的稻草,墙角结着蛛网,蛛网上还挂着枯叶,地面上的稻草被踩得结成了块,偶尔能看到几只甲虫爬过。
“大家分头找,轻手轻脚,别破坏证据。” 李长老的声音在仓库里回荡,带着穿透力,“林衍,你熟悉王虎的习性,重点查隐蔽角落;陈松,你辨灵草、对领料册,确认是否为灵植阁流出;李默、张强,你们查木箱,注意箱底和缝隙;赵小远,你留意地面,尤其是稻草堆和墙角,别漏了细小物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